季胜利的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电话里的忙音,像一条冰冷的毒蛇,钻进他的耳朵,顺着神经一路啃噬到心脏。他握着手机的手,抖得像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
恐吓咒缚。
这四个字,在苏晨的描述中,只是一个冰冷的名词。可当它真正降临到自己身上时,季胜利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单纯的害怕,而是一种从骨髓里渗出来的、黏稠的绝望。女儿放学时蹦蹦跳跳的样子,妻子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这些他生命中最温暖的画面,此刻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随时可能被捏得粉碎。
他不是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了,他知道这个世界的阴暗角落里,藏着多少不讲道理的暴力和不计后果的疯狂。
笔杆子?仗义执言?
在绝对的暴力面前,这些东西脆弱得像一层窗户纸。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电脑屏幕。那个红色的“删除”按钮,此刻仿佛拥有了生命,正对着他发出无声的蛊惑。
按下去。
只要按下去,女儿就能安全地走在那条回家的路上,妻子依旧会做好热腾腾的饭菜等他。而那些被遗忘的老人,那些所谓的真相……与自己的家庭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藤蔓般疯狂滋生,缠住了他的理智,勒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刚刚被点燃的,那团名为“理想”的火焰,在这股刺骨的寒意中,剧烈摇曳,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颤抖着伸向鼠标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
来自苏晨。
【季哥,别怕。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短短一句话,十一个字。
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精准地刺破了他心中那层由恐惧和绝望编织成的厚茧。
季胜利猛地一颤,仿佛从噩梦中惊醒。他看着那条短信,又抬起头,看了看书架上自己年轻时获得的那些新闻奖杯,它们在台灯下蒙着一层灰,却依旧反射着微光。
是啊,他不是一个人。
他的背后,还有那个虽然年轻,却冷静得可怕的公务员。还有千千万万个正在转发、评论,用自己的微光汇聚成星河的普通人。
如果今天他退了,他删了,那他这辈子,都再也直不起腰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那团即将熄灭的火焰,重新挣扎着,燃起了一丝微弱却倔强的火苗。
……
市府大楼,综合一处。
吴宇哼着小曲,端着泡了枸杞的保温杯,心满意足地从茶水间回来。路过苏晨的工位,他习惯性地斜了一眼。
那小子还趴着,像一株被晒干了的海草,毫无生气。
吴宇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觉得这画面特别解压。曾经那个锋芒毕露、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天之骄子,现在变成了这副鬼样子,这简直比自己升职加薪还让人舒坦。
“哎,我说苏老弟,你这是睡着了还是过去了?要不要我帮你探探鼻息?”他嘴欠地调侃了一句,准备欣赏一下苏晨那茫然抬头的可怜样。
然而,苏晨一动不动。
吴宇自觉无趣,撇撇嘴,摇着头走开了。
他不知道,在他转身的瞬间,趴在手臂间的苏晨,悄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里,没有丝毫睡意,只有一片冰湖般的冷静。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沉静的瞳孔。
他看着后台不断消失的文章链接,看着评论区里那些颠倒黑白的污言秽语,看着季胜利身上那团被“恐吓咒缚”侵蚀得忽明忽暗的金色气运。
【叮!检测到大规模“阻挠咒缚”与“混淆咒缚”正在污染舆论场!“民意”气运正在被快速削弱!】
【警告!目标“季胜利”的“仗义执言”气运即将崩溃!】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急促地响起。
苏晨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一切,尽在预料之中。
如果敌人只会这点三脚猫的功夫,那这场游戏也太无趣了。他要的,就是在对方以为已经大获全胜,准备开香槟庆祝的时候,再把整张牌桌掀了。
他没有再关注那些被删除的链接,而是点开了一个加密邮箱。
邮件早已写好。
收件人,是“铁腕”领导的私人工作邮箱。
他按下了“发送”键。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拨通了季胜利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季胜利压抑着颤抖的呼吸声。
“苏晨……”
“季哥,是我。”苏晨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人心的力量,“听我说,对方的反扑开始了,这说明我们打疼他们了。现在,启动第二阶段。”
“第二阶段?”季胜利有些茫然。
“是的。”苏晨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钉进季胜利混乱的思绪里,“我刚刚用系统分析了他们的压制手段。他们主要做了三件事:第一,通过公权力给各大门户网站施压,进行定点清除;第二,利用关键词屏蔽,主要是‘XX镇’和‘偷走晚年’这两个词组;第三,雇佣水军,混淆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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