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快撑不住了。
就在苏晨感觉自己的意识即将被那股阴冷的诅咒吞噬时,一声清脆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咔嚓。”
赵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老式的Zippo打火机,熟练地用拇指推开盖子,然后划动火石。
一簇橙黄色的火苗,在昏暗的档案室里猛地蹿起。
火光不大,却瞬间驱散了两人之间那片令人不安的阴影。光线跳跃着,照亮了赵林被烟气熏得微黄的手指,照亮了他夹克上的一处磨损,更照亮了他那张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的脸。
他的眼神,在火光的映照下,深不见底。
他没有急着点烟,而是就这么举着打火机,让那团小小的火焰,成为这片死寂空间里唯一的光源和声源。
火焰“呼呼”地燃烧着,发出细微的声响。
温暖的光芒和热量,触碰到了苏晨冰冷的皮肤。
也就在这一刻,一股奇异的感觉从苏晨心底升起。那股温暖,仿佛带着一种驱散阴邪的力量,让他脑中那股冰冷的、不断扩散的诅咒之力,为之一滞。
【叮!检测到微弱的“破邪”气运!】
【来源:目标“赵林”持有的物品“烈火-07型打火机”(注:曾用于点燃某份关键证据)。】
【“遗忘之种”的侵蚀被暂时抑制了!】
苏晨猛地一怔。
他看着赵林手中的打火机,那簇小小的火焰,在他眼中仿佛变成了一轮微缩的太阳。
赵林终于将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弥漫开来,他那张总是带着几分官僚习气的脸,在烟雾中变得模糊不清。
“有些东西,忘了,比记着要好。”
他开口了,声音被烟雾浸泡过,显得有些嘶哑和遥远。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投入苏晨死寂的心湖,激起了滔天巨浪。
他是在劝我?还是在警告我?
“这个,”赵林伸出手,指了指苏晨怀里的档案盒,“我来处理。你现在这个状态,不适合碰它。”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是上级对下级的命令。
苏晨站在原地,没有动。
交出去?把父亲唯一的原始档案,这个被“老鼠”判定为“被污染”的关键物品,交给一个身份不明、目的不明的赵林?
可是,他有选择吗?
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精神恍惚、身体不适的下属。而对方,是关心下属、前来处理问题的领导。在体制的规则里,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任何反抗,都等同于暴露。
更何况,他脑中的诅咒只是被暂时抑制,他能感觉到那股阴冷的力量依然盘踞在意识深处,像一条冬眠的毒蛇,随时可能苏醒。
他需要时间,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来驱逐这个诅咒。
沉默了足足半分钟,苏晨终于缓缓地、极其不情愿地,将怀中的档案盒,递了过去。
赵林伸手接过,档案盒的交接很平稳。在两人手指即将触碰的瞬间,赵林的手指巧妙地错开,没有发生任何皮肤接触。
这个细节,让苏晨的心又沉了几分。
“回去吧。”赵林拿过档案盒,夹在腋下,另一只手夹着烟,“今天给你放半天假,回去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
“……谢谢赵科。”苏晨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他转身,迈开僵硬的脚步,向门口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他没有回头,但他能感觉到,赵林的目光,像一根针,牢牢地钉在他的后背上。
直到他拉开那扇沉重的铁门,重新走入有光亮的走廊,那股如芒在背的感觉才缓缓消失。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的衬衫早已被冷汗湿透。
他下意识地回头,透过门缝向档案室里望去。
昏暗的灯光下,赵林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单。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将那个档案盒放在了一张积满灰尘的桌子上,然后,伸出手,缓缓地打开了盒盖。
也就在这一刻,苏晨的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内容却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几乎冻结。
【叮!】
【检测到目标“赵林”的气运与档案盒内的“遗忘之种”产生强烈共鸣……共鸣解析中……】
【解析完毕。】
【警告:目标“赵林”,是“遗忘之种”的初代宿主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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