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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斜阳,像融化的橘子糖,黏稠地涂抹在市府大楼的西侧窗户上。光线穿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吴宇的办公室里切割出一条条明暗相间的斑马线,落在他一动不动的身上。
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懒洋洋地翻滚,像一群无所事事的幽灵。桌上那杯上好的碧螺春已经彻底凉透,茶叶吸饱了水分,无力地沉在杯底,像一场盛大演出的落幕,只剩下满地狼藉。
手机屏幕黑着,一下午的时间,它从狂响不止到间歇性地震动,再到如今的死寂。那些曾经急于撇清关系、或是前来试探虚实的电话,终于也耗尽了耐心。世界,似乎就这样将他遗忘了。
吴宇依旧瘫在椅子里,像一尊被抽掉了灵魂的蜡像。他的视线没有焦点,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那盏未开的灯。他的大脑是一片混沌的雪原,风暴过后,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白,和一种能冻结骨髓的冷。
舅舅被带走时那踉跄的背影,同事们避之不及的眼神,洗手间镜子里那张破碎而陌生的脸……一幕幕画面,像劣质的幻灯片,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卡顿、播放,每一次都带来一阵尖锐的、无声的刺痛。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口响起了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那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特有的沉稳,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
吴宇的眼珠,像是生锈的齿轮,艰难地转动了一下,望向门口。
苏晨的身影出现在那里。他手里拿着自己的水杯和一本笔记本,看样子是收拾好了东西,准备下班。他站在门口,似乎有些犹豫,脸上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混合了关切与不知所措的表情。
“吴哥……”苏晨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试探的意味,“你……还好吧?”
吴宇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他看着苏晨那张年轻、干净、甚至带着几分真诚的脸,一种荒谬的、无法言说的寒意,从尾椎骨一路窜上天灵盖。
就是这张脸。
在他最得意的时候,这张脸平静无波。在他舅舅倒台的时候,这张脸依旧平静无波。这种超越了年龄的沉静,此刻看来,不再是大巧若拙,而是一种洞悉了一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漠。
苏晨见他没反应,又往前走了两步,将手里的东西轻轻放在旁边空着的会客沙发上。他环顾了一下这间凌乱的办公室,地上一片狼藉,文件散落着,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无声的洗劫。
他叹了口气,语气听起来愈发真挚了。
“吴哥,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今天这事儿……太突然了,谁也没想到。”
【叮!言灵注入:“突兀”!】
【效果:强化目标的无序感与冲击感,使其思维陷入“意外”的逻辑死胡同,无法进行有效的复盘与归因,加深其无力回天的宿命感。】
“突然……”吴宇的喉咙里终于挤出了一点声音,嘶哑得像是两片砂纸在摩擦。
是啊,太突然了。
突然到他所有的计划、所有的野心,都像沙滩上的城堡,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浪头,瞬间拍得无影无踪。这种毫无反抗余地的崩塌,正是他此刻痛苦的根源。
苏晨点点头,走近了一些,目光落在那杯已经不能再喝的冷茶上,他没有去碰,只是继续用那种温和的、努力想要安慰人的声音说道: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王市长在江城工作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两袖清风,大家都有目共睹。我相信组织会调查清楚的,说不定……说不定就是个误会,过两天就回来了。”
【叮!言灵注入:“虚妄之锚”!】
【效果:在目标的绝望之海中,抛下一个虚假、脆弱的希望之锚(误会)。当目标本能地试图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时,现实的浪潮会轻易将其打碎,由此产生的二次冲击,将彻底摧毁其残存的求生意志。】
“误会……”吴宇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光。
是啊,万一是误会呢?
舅舅那么精明,在官场沉浮三十年,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或许只是纪委的例行问话?或许是有人恶意举报,查清楚了就没事了?
这个念头像一剂吗啡,瞬间麻痹了他剧痛的神经。他那几乎停摆的大脑,开始疯狂地为这个“可能性”寻找着支撑。
看到他神情的变化,苏晨知道,鱼上钩了。
他拉开吴宇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身体微微前倾,做出一个推心置腹的姿态。
“真的,吴哥,你得信我。”苏晨的眼神诚恳得能挤出水来,“以前在办公室,我就最佩服你。大家都说,你是咱们市府办最有前途的年轻人,反应快,能力强,有魄力,跟着王市长,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不像我,刚来什么都不懂,笨手笨脚的,要不是赵科长和你们多担待,我早不知道犯多少错了。”
【叮!言灵注入:“昨日之碑”!】
【效果:以赞美的方式,为目标竖起一座关于其辉煌过去的墓碑。通过极致地渲染“曾经拥有”,来反衬“此刻失去”的剧痛。每一句赞美,都将化为刻刀,在其破碎的心上,刻下更深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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