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一样,精准地敲在刘二狗的脑门上。
周围下棋聊天的人,看刘二狗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带着几分鄙夷和疏远。
刘二狗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他没想到自己的老底,被这个笑眯眯的年轻人当众掀了个底朝天。特别是“张所长特别推荐”这几个字,更是让他心里发毛。
他一个街溜子,最怕的就是跟派出所扯上关系。
“我……”刘二狗想嘴硬,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晨拍了拍他的肩膀,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同时,一道极其微弱的言灵,顺着他的掌心,悄无声息地渡了过去。
【言灵:烦扰】
这不是什么强大的咒缚,却能像一只苍蝇,在对方心里嗡嗡作响,让他不得安宁。
“刘同志,这是组织的信任,也是给你一个机会。明天上午九点,记得去街道办事处综治科报到,填个表,领红袖章。别迟到啊,张所长也会过去。”苏晨说完,不再看他,对着周围的大爷们笑了笑,“打扰各位大爷了,你们继续。”
说完,他转身就走,干脆利落。
他没有回头,但他能清晰地“看”到,刘二狗头顶那缕【监视】的气运,在【烦扰】言灵的作用下,已经变得混乱不堪,像一团被搅乱的毛线。
苏晨相信,从明天开始,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陈启明楼下,不会再有这只苍蝇了。
他做完这一切,便径直离开了清江新村,没有在7栋楼下有片刻的停留。
他知道,陈启明一定在楼上的窗帘后面,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一个他眼中的地头蛇、恶霸,被这个年轻人用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就收拾得服服帖帖。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力量,远比任何口头承诺,更能带来安全感。
他把鱼饵扔下了水,现在,需要给鱼一点时间,让它鼓起勇气,游过来。
……
又过了一天。
苏晨的办公桌上,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他拿起听筒,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粗重的呼吸声,过了很久,才有一个沙哑、干涩、颤抖到几乎无法辨认的声音,挤了出来。
“喂……是……是苏,苏干事吗?”
苏晨的心,安定了下来。
鱼,上钩了。
“陈师傅,是我。”他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您别急,慢慢说。”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只能听到对方极力平复呼吸的声音。
“我……”陈启明似乎想说什么,但那深入骨髓的恐惧,让他再一次失语。
“陈师傅,”苏晨没有追问,而是主动开口,语速放得很慢,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我知道您有很多顾虑。我们不见面,也不在电话里多说。”
他顿了顿,给了对方一个喘息的空间,然后,他调动起体内的气运,将一道前所未有的、纯粹的【安全】言灵,缓缓地、温柔地,注入到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里。
“明天中午十二点,市图书馆三楼,东侧靠窗的阅览室。那里人多,亮堂,阳光也好。我会在靠窗的第二个座位上看报纸,等您半个小时。”
“您来,或者不来,都随您。没有任何人会勉强您。就算您来了,只想坐一坐,一句话都不说,也可以。”
“我只是想告诉您,在江州,至少还有那么一个地方,您可以安安稳稳地,在阳光下,坐半个小时。”
说完这番话,苏晨没有再多说一个字,静静地等待着。
这道【安全】言灵,没有一丝一毫的强迫与诱导,它不是一道命令,而是一个邀请。它绕过了【沉默咒缚】那充满倒刺的防御,直接作用于陈启明那颗被恐惧包裹了三十年的、早已疲惫不堪的内心。
它在告诉他:看,这里有一片温暖的、没有危险的浅滩,你愿不愿意,从深海里游出来,歇一歇脚?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之后,传来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含混不清的“嗯”。
随即,电话被挂断了。
苏晨放下听筒,望向窗外。
他知道,那座冰封了三十年的堡垒,已经裂开了一道缝隙。
第二天中午,阳光正好。
江州市图书馆三楼阅览室,安静得能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
苏晨坐在东侧靠窗的第二个座位上,手里拿着一份《江州日报》,目光平静地落在铅字上,仿佛真的在认真阅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十二点零五分。
十二点十分。
十二点一刻。
他始终没有抬头,没有朝门口看一眼,只是偶尔,会给自己的茶杯续上一点热水。
就在墙上的挂钟,时针与分针即将指向十二点半的时候,一个佝偻、瘦削的影子,无声地笼罩在了他的报纸上。
苏晨缓缓抬起头。
陈启明就站在他的桌前,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旧外套,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低着头,不敢看苏晨的眼睛,身体还在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
但他来了。
他终究还是,一个人,走出了那间囚禁了他三十年的,黑暗的房间。
喜欢官场言灵:我靠说话咒翻对家请大家收藏:(m.zuiaixs.net)官场言灵:我靠说话咒翻对家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