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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密室的铁门在沉重的“吱呀”声中被拉开,仿佛一个尘封时代的叹息。
一股更加浓厚、更加凝滞的气味从门缝里涌出,那不是单纯的纸张霉味,而是混合了时光、遗忘与某种不愿被人触碰的秘密,共同发酵而成的味道。
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城建局档案科的科长,此刻正满脸堆笑,亲自为苏晨引路。他那副热情洋溢的模样,与半小时前那个只存在于电话里的官僚形象判若两人。
“苏晨同志,里面请,里面请。条件简陋,您多担待。”他侧着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姿态谦卑得恰到好处。
苏晨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了办公室外间。那位之前还稳坐钓鱼台,用“规矩”二字就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老同志,此刻正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没有看这边,只是拿起那个巨大的搪瓷茶缸,动作僵硬地喝了一口水,然后便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仿佛要将自己的背影,也砌成一道墙。
苏晨知道,那道墙已经塌了。在王振华那通蕴含着【职权】力量的电话面前,任何用“规矩”堆砌的堡垒,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有劳领导了。”苏晨微微颔首,迈步走进了那间幽暗的保密室。
身后的铁门并未关上,科长紧随其后,殷勤地拉亮了墙上的电灯。一盏老旧的白炽灯泡闪烁了几下,洒下昏黄的光线,将满室的沉寂照亮了几分。
这里比外面更加拥挤,一排排厚重的铁皮柜紧紧挨着,中间只留下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过道。柜子上没有贴标签,只有一些用白色油漆手写的编号,早已斑驳脱落。空气中浮动的尘埃在光柱下飞舞,像是一群无声的幽灵。
“苏晨同志,您要找的八九年前后的重点工程图纸,基本都在这一片。”科长指着左手边的一排柜子,语气里满是急于表现的讨好,“这些都是原始底图,有些还是硫酸纸的,得小心点,脆得很。您需要哪一份,我帮您找?”
“不用麻烦领导了。”苏晨立刻拒绝,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与体谅,“您工作那么忙,就不耽误您时间了。我自己来就行,正好也学习学习。”
他需要一个绝对安静、不被打扰的环境来使用系统,这位科长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
科长似乎还想客套几句,但看到苏晨那副“认真工作”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心里也清楚,自己在这里杵着,反而让市府办下来的人不自在。
“那行,那行。”他连连点头,“我就在外面,您有任何需要,随时叫我。”
说完,他恋恋不舍地退了出去,还顺手将那扇厚重的铁门轻轻带上,只留下一道缝隙透光,既表示了尊重,又留下了观察的余地。
保密室里,瞬间只剩下苏晨一个人。
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只有头顶白炽灯里的电流,发出微不可闻的“嗡嗡”声。
苏晨没有立刻动手,他站在原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股混杂着尘埃与旧纸张的味道,灌入肺中,让他精神一振。他仿佛能感受到,这满室的图纸与文稿,都在对他诉说着什么。它们是历史的切片,是城市发展的骨骼,也是无数谎言与秘密的温床。
他睁开眼,系统视野开启。
整个保密室,被一层更浓郁的、近乎实质的灰色气运所笼罩。这股气运名为【尘封】,是“时间”与“遗忘”两种力量交织的产物。它像一层厚厚的凝胶,包裹着每一份档案,让真相沉睡,让秘密腐烂。
苏晨的目光扫过一排排档案柜。他要找的,不是某一份孤立的图纸,而是一个坐标,一个在官方记录中本不该存在的坐标。
他走到科长刚才指过的那排柜子前,按照编号的规律,很快找到了一个抽屉,上面用褪色的油漆写着“89-城建-重点”。
拉开抽屉,一股更为呛人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里面塞满了大大小小的图纸卷筒,每一个卷筒上都贴着手写的标签。
苏晨的动作很轻,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卷筒,标签上写着——“江州市防汛工程(1989年度)增补-07号项目施工总图”。
就是它。
他没有急着解开,而是将这个卷筒先放到一旁。他又从抽屉里翻找起来,陆续找到了“同期人防设施改造图”、“城西污水管网铺设图”以及一份“江州市地下管线综合勘探图(1988-1990)”。
保密室里有一张专门用来阅览图纸的大桌子,上面积了厚厚一层灰。苏晨找了块抹布,仔细地将桌子擦拭干净,这才将那几份图纸一一展开,并排铺在桌面上。
这是一个枯燥且耗时的工作,但他必须这么做。他要先将所有官方记录在案的、与那个区域相关的地下结构都牢牢记在心里,形成一张完整的、正确的地图。只有这样,当那个“异常”出现时,他才能在第一时间将它辨认出来。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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