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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晨从那片废弃的工业区里走出来时,已是午夜。
城市的霓虹像一片遥远而虚幻的海市蜃楼,与他身后那片被月光浸泡得发白的钢铁坟场,构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他身上还带着那地下通道里阴冷潮湿的气息,混杂着尘土与腐败的味道,与街市上流动的、属于人间烟火的空气格格不入。
他没有回家,那间小小的公寓此刻无法容纳他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
“生机”……
“封印咒缚”……
这两个词,像两枚楔子,死死地钉进了他的脑海。
他开着那辆半旧的桑塔纳,漫无目的地在城市的街道上行驶。车窗外,高楼的轮廓被灯光勾勒出来,飞速向后掠去,像一帧帧沉默的默片。他的思绪却始终盘桓在那个黑暗、幽闭的通道尽头。
那堵冰冷的混凝土墙,像一块巨大的墓碑,将一个秘密埋葬了三十年。而那缕微弱的、濒临消散的绿色气运,就是墓碑下不肯安息的魂灵。
一个人,不可能在那种环境下存活三十年。
那会是什么?
苏晨的脑子飞速运转,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父亲不合常理的签批,那份批文上残留的“恐惧”与“掩盖”的气运,通道里浓得化不开的负面能量场,以及最后那道诡异的“封印咒缚”和那缕不屈的“生机”。
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三十年前,在那个名为“防汛-07工程”的幌子下,发生了一件极其恐怖、且被强行掩盖的事件。父亲卷入其中,并因此在不久后身败名裂。
强行破壁,是下下策。那道“封印咒缚”与墙体深度融合,任何鲁莽的举动,都可能导致那缕微弱的生机彻底湮灭,唯一的线索也将就此中断。
他需要一把钥匙。
一把能够打开这段尘封历史的钥匙。
而钥匙,往往掌握在“人”的手里。
当年参与这个工程的人,除了签批的领导,还有具体的勘探、设计、施工人员。他们,才是历史的亲历者。
苏晨将车停在江边,看着远处跨江大桥上流光溢彩的车灯,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清晰的计划。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赵林科长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赵林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小苏?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
“赵科,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休息。”苏晨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沉稳,“是关于历史遗留违建的调研报告,我这边遇到点麻烦。”
一听到是工作,赵林的声音立刻清醒了三分:“什么麻烦?”
“我查阅了一些旧档案,发现很多历史问题都指向了八十年代末的几次城市建设规划调整。我想深入了解一下,但很多具体的技术细节和施工记录,市府档案室那边并不完整,可能需要去市建委的档案库查阅更原始的工程资料。”苏晨的话术滴水不漏,“尤其是当年一些重点工程的参与人员名单,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几个当年的老工程师做个访谈,听听他们的说法。”
这理由合情合理,完全符合一个“青年骨干”应有的认真与负责。
电话那头的赵林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跨部门查阅,尤其是查阅牵扯到具体人员的陈年旧档,不是一件小事。但他很快想到了那位新来的张副秘书长对苏晨的青睐,以及这份报告的重要性。
“行,我知道了。”赵林打了个哈欠,“你明天直接去市建委,找档案处的老刘,就说是我让你去的。我待会给他发个信息,让他配合你。不过你记着,只查资料,不该问的别问,别给我们科室惹麻烦。”
“谢谢赵科,我明白。”
挂掉电话,苏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江风从车窗的缝隙里吹进来,带着水汽的凉意,却让他纷乱的心绪冷静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苏晨没有去市府办,而是直接驱车前往市建委。
市建委大楼比市府大楼旧了不少,墙体都有些斑驳,透着一股九十年代机关单位特有的朴实风格。
档案处在三楼的走廊尽头。苏晨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进。”
办公室不大,堆满了半人高的文件柜,只留出一条窄窄的过道。一个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的老头正坐在一张大大的办公桌后,悠闲地用一个玻璃杯喝着茶,桌上的收音机里播放着单田芳的评书。
“您好,是刘处长吗?我是市府办的苏晨,赵林科长让我来查点资料。”苏晨递上自己的工作证,态度谦恭。
老刘眼皮都没抬一下,接过工作证瞥了一眼,又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才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赵林跟我说了。查什么?”
“我想查一下八九年前后,市里几个重点工程的技术档案和人员名单,特别是城西片区的一个,代号好像是‘防汛-07’。”
听到“防汛-07”这个代号,老刘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他抬起眼,透过老花镜的镜片,第一次正眼打量起眼前这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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