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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会议室的门在吴宇身后关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这一声,仿佛一个开关,将门里门外的世界切割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时空。
门外,是死一般的寂静之后,压抑不住的、如同蚁群行军般细碎的骚动。综合二科的几位同事,谁也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们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用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地交换着彼此内心的震撼与了然。
走在最前面的刘姐,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热络的脸上,此刻却是一片肃然。她没有回头,但脚步却比平时慢了半拍,像是在给身后的人留出观察与思考的余地。
几个老同事则走得更慢,他们低着头,看着地板,仿佛在研究地砖的纹路,但那微微耸动的肩膀和紧抿的嘴角,却泄露了他们内心正在上演的精彩剧目。他们见过的风浪多了,一眼便看穿了这场“当面对质”背后所有的门道。这不是简单的争功,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教科书级别的“埋杀”。
最精彩的地方在于,杀人者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攻击性的话。
苏晨,那个年轻人,他只是用最无辜、最诚恳的语气,陈述了一个“事实”。他把所有的“锅”都甩了出去,却又把自己摆在了一个“信任前辈、服从安排”的、最安全无害的位置上。
而吴宇,那个可怜的家伙,就这么兴高采烈地、当着所有人的面,主动把那口黑锅从苏晨手里接过来,擦拭得锃光瓦亮,然后端端正正地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天衣无缝。
这哪里是愣头青?这分明是一头披着羊皮的、最狡猾的狼。
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都飘向了走在队伍最后面的苏晨。
苏晨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低着头,双手插在裤兜里,步伐不紧不慢。他能感觉到那些投射在自己背后的视线,复杂、探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敬畏。他没有理会,只是安静地感受着自己体内气运的变化。
就在刚才,会议室里那场无声的交锋达到顶点的瞬间,他能清晰地“看”到,一股股原本游离在办公室里、属于同事们的“审视”、“观望”甚至“幸灾乐祸”的驳杂气运,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瞬间汇聚,然后狠狠地砸向了吴宇。
与此同时,吴宇头顶那本就摇摇欲坠的、代表着“背景”与“优越感”的淡金色气运,被这股力量一冲,瞬间便黯淡了下去,如同风中残烛。
只是,那道最终的烙印,似乎还差了最后一道工序。
苏晨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竖起耳朵去听隔壁的动静,而是拿起了那盆半死不活的仙人掌,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它坚硬的、带着细微绒毛的表皮。
整个办公室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所有人都假装在忙碌,翻动文件的声音却显得格外刻意,敲击键盘的动作也失去了往日的节奏。每个人的注意力,都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牢牢地吸附在那扇紧闭的会议室门上。
……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
一个冰冷、凝固,气压低到让人无法呼吸的世界。
吴宇还维持着那个瘫坐在椅子上的姿势,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像一只调色失败的变色龙。他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觉得费力。大脑里一片混沌,嗡嗡作响,赵林、苏晨、同事们的脸,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旋转,最后都定格成一张张巨大的、无声嘲笑的嘴。
赵林没有看他。
他坐回到自己的主位上,拿起那支红笔,又拿起了那份报告。他没有说话,只是翻动着纸页,笔尖在上面不时地划动着。
“沙沙……沙沙……”
笔尖与纸张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被放大了无数倍,像一把钝刀,一刀一刀,缓慢而残忍地切割着吴宇的神经。
他不知道赵林在写什么,但他能想象得到。那支红笔,此刻就像一把烧红的烙铁,正在那份他曾引以为傲的报告上,烙下一个又一个耻辱的印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吴宇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他想解释,想求饶,想把一切都推到苏晨身上。
“赵科……我……是苏晨他……”
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像破旧的风箱。
赵林终于停下了笔。他合上报告,将其推到桌子一角,动作很轻,像是在处理一件令人厌恶的垃圾。
然后,他抬起头,摘下了老花镜,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到可怕的眼神,看着吴宇。
“苏晨?”赵林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你是想说,是苏晨陷害你?是苏晨故意在报告里挖了个坑,然后看着你跳下去?”
吴宇下意识地点头,像一个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
赵林忽然笑了。
那是一种极度失望后,反而生出的一种荒谬的、冰冷的笑意。
“吴宇啊吴宇。”他摇了摇头,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我原以为,你只是急功近利,有些浮躁。现在看来,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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