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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老记者的声音在短暂的沉默后,陡然拔高了八度,充满了惊喜与热忱。
“苏老弟!哎呀,真是稀客!上次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你这可是帮了我天大的忙,让我这把老骨头在退休前挺直了腰杆!”
老记者姓钱,叫钱卫东,是市报社的一名资深调查记者。苏晨在处理周老那个案子时,无意中发现了钱卫东当年因为一篇报道被周老打压、背了黑锅的旧事,便顺手将相关证据匿名提供给了他。对苏晨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对钱卫东来说,却是洗刷了近十年的污名。
“钱老您太客气了,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苏晨的声音带着笑意,却没有任何居功自傲的浮躁,一如既往地沉稳,“今天打电话,确实有个事想请您帮忙。”
“你说!只要我老钱办得到,上刀山下火海,绝无二话!”钱卫东拍着胸脯,声音在电话里都震得嗡嗡响。他欠下的人情,是职业生涯的清白,这比什么都重。
“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叫张大军。”苏晨言简意赅。
“张大军?”钱卫东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电话那头传来翻动纸张的沙沙声,“这名字太普通了,同名同姓的怕是不少。有什么具体的身份信息吗?”
“五六年前,是东城区‘金碧园’项目的协调办公室主任。”
“金碧园……”
这三个字一出口,电话那头的沙沙声戛然而止。钱卫东的呼吸声都粗重了几分。
过了足足十几秒,他才重新开口,声音里没了刚才的豪爽,多了一丝凝重与追忆:“苏老弟,你怎么会打听这个人?金碧园这潭水,深不见底。当年我们报社不是没人想碰,可刚一伸手,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摁了回来。至于这个张大军……他就像是水面上的一片浮萍,风浪一来,第一个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明白。所以才想请您帮忙,您路子广,看看能不能找到他这几年的去向。”苏晨没有解释原因,他知道,对钱卫东这样的人来说,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行。”钱卫东没有追问,干脆地应了下来,“这个名字,我记下了。你给我三天时间,我托几个老关系问问。不过我不保证有结果,这个人……像是被人刻意抹掉了一样。”
“多谢钱老,我等您消息。”
挂断电话,苏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办公室里空无一人,窗外的晚霞已经燃尽,只剩下深邃的藏蓝色天幕和远处星星点点的城市灯火。
他知道,钱卫东说得没错,这潭水很深。
但再深的水,也总有见底的时候。
……
第二天一早,苏晨没有开车,而是坐着公交车,在距离金碧园还有两站地的地方就下了车。
他换上了一身最普通的休闲装,背着一个半旧的黑色双肩包,看起来就像一个刚毕业、正在找工作的大学生,平凡得扔进人堆里都找不出来。
初秋的阳光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暖意,照在宽阔的马路上。道路两旁是崭新的高楼和繁华的商铺,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一派欣欣向荣的都市景象。
然而,当他拐过一个街角,眼前的景象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与身后的繁华割裂开来。
一片巨大的、灰败的建筑群突兀地矗立在那里。
那就是金碧园。
十几栋已经封顶的高楼,像一个个沉默的巨人,静静地凝视着天空。它们没有窗户,黑洞洞的窗口如同巨兽空洞的眼窝。外墙的水泥还是最原始的灰色,上面布满了风吹日晒留下的水渍和裂纹。巨大的塔吊锈迹斑斑,以一种僵硬的姿势停在半空中,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了。
工地四周被高高的蓝色铁皮围挡圈了起来,上面印着早已褪色的“打造品质生活”、“给您一个五星级的家”之类的广告语,在秋风中显得无比讽刺。
而在这片巨大的烂尾楼盘的阴影下,像寄生藤一般,蔓延着一片低矮、杂乱的临时棚户区。
那是当年拆迁户们自己搭建的临时住所。用石棉瓦、塑料布、废旧木板拼凑而成,歪歪扭扭,犬牙交错。狭窄的巷道里,晾晒的衣服像万国旗一样迎风飘扬,电线如蛛网般在头顶交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霉变与生活垃圾混合在一起的复杂气味。
苏晨站在街角,没有立刻走进去。
他开启了【气运可视化】。
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模样。
在他身后那片繁华的商业区,流淌着的是稳定而醇厚的金色“商气”,以及一丝丝代表着政府权威的、更加纯净的淡金色“官气”。它们如同平稳的河流,有序地流淌,构成了这个城市正常运转的基石。
然而,眼前这片棚户区和烂尾楼,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没有那种自上而下的、讲究位阶与流转的“官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苏晨从未见过的、原始而狂暴的“气运”形态。
那是一片混沌的、仿佛有生命般缓缓蠕动的气运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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