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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林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秘书一科的办公室里,炸起了无声的滔天巨浪。
那份盖着市委办公厅鲜红印章的函件,就那样轻飘飘地落在苏晨的桌面上,却仿佛有千钧之重,压得整个空间的空气都凝固了。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得极长。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死死地钉在苏晨身上。那目光里混杂的东西太多了——有吴宇那种纯粹的、见了鬼一般的震惊;有其他老同事们无法掩饰的嫉妒与不解;更多的,是一种对未知力量的、原始的敬畏与恐惧。
这个刚来没多久,看上去还有些木讷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先是把史志办的马主任和李哥玩得人仰马翻,自己却毫发无损地借调到了市府办。现在,江城官场三十年未有之大变局,他竟然又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而且点他名的,还是那位如今势头最盛的钱副书记!
这已经不能用“运气好”来解释了。
这简直就是邪门!
吴宇的脸,像是开了染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定格成一种茫然的灰败。他手里的宝贝KONO滤杯微微颤抖着,昨天他还高高在上地“指点”苏晨要提高政治站位,不要碰“周老”这棵大树。结果今天,苏晨直接被派去当伐木工了。
这感觉,就像一个业余棋手,对着一个特级大师指点江山,说“你应该跳马”,结果对方直接一招“天外飞仙”,把棋盘都给掀了。
荒谬,且极具羞辱性。
在所有视线的焦点中,苏晨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站起身,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愕与无措,像一个忽然被老师点名回答高数难题的小学生。
“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年轻人的不确定,甚至还有点发虚,“赵科,我……我才刚来,业务都还不熟练,这么重要的任务,我怕我做不好,给咱们科室丢脸。”
这番话说得极其“真诚”,完全符合一个新人面对巨大机遇时,应有的惶恐与不安。
赵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复杂情绪,比昨天更浓了。他不是没见过火箭式提拔的年轻人,但那些人要么背景通天,要么锋芒毕露。像苏晨这样,看着人畜无害,却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在最关键的位置上,他是第一次见。
这小子,像一团迷雾。
“组织的决定,不是你我能讨价还价的。”赵林的声音恢复了科长应有的沉稳,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苏晨的肩膀,身体微微前倾,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道:“到了那边,记住八个字——多听,多看,多想,少说。”
说完,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尤其是……别站队。”
苏晨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他能感觉到,赵林拍在他肩膀上的手,很用力。这不是警告,而是一种极其老辣的政治提点,甚至还带着一丝……自保的切割意味。
赵林看出来了,苏晨这艘船,即将驶入一片他都无法预料的深海。他给出的,是一个岸上之人,对下海之人最后的、也是最真诚的忠告。
“是,我记住了,谢谢科长。”苏晨重重点头,脸上是感激涕零的孺慕之情。
赵林收回手,转身回了办公室,将那扇门轻轻关上,也隔绝了外面所有的惊涛骇浪。
办公室的死寂被打破了。
几个同事立刻围了上来,脸上堆满了前所未有的热情笑容。
“小苏,恭喜恭喜啊!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同事啊!”
“我就说小苏你不是池中之物,看看,这不就一飞冲天了嘛!”
苏晨应付着,脸上挂着腼腆的笑,嘴里说着“各位前辈抬举了”、“我就是去打杂的”之类的谦辞。
而吴宇,则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桌上那套精致的手冲咖啡器具,第一次觉得,这些东西是如此的刺眼和可笑。
……
与此同时,西郊疗养院。
周文海的脸色,比阴云密布的天空还要难看。
他刚刚挂断一个电话,手机重重地砸在红木茶几上,发出一声闷响。
电话是打给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老刘的。老刘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之一,也是他关系网中最关键的节点之一。三十年前,正是老刘,当时还是个小刑警,亲手“处理”了龙王庙事件的许多首尾。
周文海曾在他身上,下过一道强力的“封口咒缚”,确保那些秘密,会永远烂在肚子里。
可刚才,电话接通后,老刘的声音却异常的客气和疏远。
“老领导,您有什么指示?”
“老刘,联合专案组的事,你听说了吧?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哦,这个事啊……纪委牵头的,我们公安只是配合。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您也知道,办案有纪律,我不好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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