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刚刚还因为权力的交接而变得暖意融融的办公室,在这一瞬间,被速冻成了北极冰川。
空气,是固态的。
时间,是凝固的。
白衬衫年轻人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根锋利坚硬的冰锥,毫不留情地刺穿了刘姐刚刚升腾起来的所有希望和体面。
“王建国同志……暂时全面主持史志办的工作。”
这句话的回音,在死寂的办公室里反复冲撞,将刘姐脸上的血色,一分一分地,彻底抽干。她那刚刚绽放开来,带着矜持与得意的笑容,就那样僵在了脸上。肌肉失去了控制,嘴角微微抽搐,试图维持着一个副主任应有的镇定,却最终凝固成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扭曲的表情。
她像一尊被瞬间风化的石像,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份刚刚打印出来,墨迹还带着余温的、任命她“暂时主持工作”的文件,就放在她的手边。红色的印章,鲜艳,醒目,此刻却像一个烙铁,灼烧着她的眼球,嘲讽着她那短暂得可笑的权力巅峰。
从山巅到谷底,只需要一句话。
办公室里,没人敢看刘姐。
之前还围在她桌前,一口一个“刘主任”叫得无比亲热的几个同事,此刻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他们保持着各种尴尬的姿态,有的伸着手,似乎还想再握一次,有的躬着身,还维持着谦卑的弧度。他们的目光,失去了焦点,有的看着天花板,有的盯着自己的鞋尖,仿佛那里有什么宇宙的奥秘值得研究。
那几个刚刚表达完拥护和祝贺的同事,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火辣辣地疼。那感觉,比当众被人扇了两个耳光还要难堪。
养鱼的老钱,以一种近乎于本能的反应,迅速转过身,从抽屉里摸出一包鱼食,无比专注地、一粒一粒地,往鱼缸里投喂。他的侧脸,平静得像一尊雕塑,仿佛刚才那个满脸堆笑、连声恭喜的人,根本不是他。
角落里的小赵,更是将“趋利避害”的本能发挥到了极致。他那台老旧的电脑屏幕上,还停留在刚刚打出的一行字:“恭喜刘主任!史志办的春天来啦!”此刻,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了残影,Backspace键被他按得嘎嘎作响,那行字,连同他那颗躁动的心,一同消失在了屏幕上。
整个办公室,陷入了一场无声的、巨大的尴尬之中。
而这场尴尬风暴的中心,除了被公开处刑的刘姐,还有那个始终稳坐钓鱼台的苏晨。
所有人的余光,都有意无意地,扫向那个角落。
他们看不懂。
他们彻底看不懂这个年轻人了。
如果说,之前他搞倒马卫国和李伟,是运气。那么现在呢?这匪夷所思的人事变动,难道也是运气?
一个病休了快一年的老好人副主任,被突然调回来主持全面工作。而刚刚被上级口头认可、文件都快发下来的刘姐,却被当场架空。这操作,别说是在史志办这种清水衙门,就算是在市里那些龙争虎斗的核心部门,也堪称神来之笔。
这哪里是正常的组织程序?这分明就是一记精准无比、狠辣至极的耳光!
打的,是刘姐的脸。
可真正疼的,是办公室里所有自以为看懂了局势的人。
白衬衫年轻人似乎对这种冰封的气氛毫不在意,他完成了自己的传达任务,对着刘姐僵硬的侧脸,公式化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回了会议室。
那扇门轻轻关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办公室里,天,已经变了。
苏晨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手里的仙人掌,那点新生的嫩绿,在这压抑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刺眼。
在他的气运视野中,办公室里的景象,比任何默剧都要精彩。
就在刚刚,刘姐的头顶,那股好不容易汇聚起来的、代表着“权力”和“希望”的淡红色气运,在白衬衫年轻人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像被针戳破的气球,“噗”的一声,炸成了一团溃散的、稀薄的雾气。
紧接着,一股浓郁的、代表着“羞愤”、“怨恨”和“不甘”的黑灰色气运,从她头顶疯狂涌出,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办公室里其他人头顶的灰色气运,也变得更加浓稠和混乱,充满了“惊疑”、“恐惧”和“站错队”的懊恼。整个办公室的气运场,像一锅被狠狠搅动过的浑水,污浊不堪。
而就在这片混乱之中,苏晨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投向了那扇被贴上交叉封条的主任办公室大门。
那里,是马卫国气运的“巢穴”。
此刻,那盘踞在门上的、浓如墨汁的黑色衰败之气,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它不再是凝固的一团,而是像被风吹散的浓烟,开始变得稀薄,一丝丝,一缕缕,缓缓地逸散开来。
这是“人走茶凉”,是“树倒猢狲散”,是属于马卫国这个“气运核心”的彻底消亡。
这些逸散出来的黑色气运,大部分都消散在了空气中,但其中最浓郁、最核心的一缕,那代表着马卫国官位被剥夺后产生的“怨念”和“业力”的集合体,却像被一股无形的引力牵引着,飘飘悠悠地,穿过办公区,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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