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升站在一旁,看着儿子手舞足蹈的兴奋模样,眼中含着慈爱的笑意,宽厚的手掌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温声道:“我们小崽这么棒呀”
跟在后面进来的沈筝,此刻也笑着走上前,适时地接口,将眼前的快乐延伸至课堂,“既然如此,那我们今天就画小丞和小哲一起堆的雪人,好不好?”
“好!” 魏逸丞声音响亮地应道,雀跃之情溢于言表,仿佛已经看到那快乐的一幕定格在了画纸上。
晚餐的气氛温馨而愉快,魏逸丞因为下午的活动,胃口特别好,小嘴塞得鼓鼓囊囊,还不忘绘声绘色地向大家描述堆雪人的细节,尤其强调了魏麟哲是如何厉害地帮他托起大雪球,又如何巧妙地给雪人装上了微笑的嘴巴。
魏麟哲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用餐,偶尔在父母或小姨问话时简短应答几句,但目光总会不经意地落在那个说得眉飞色舞的小孩的身上。
饭后,沈筝带着魏逸丞去了画室,铺开画纸,调好颜料,魏逸丞回忆着下午的场景,认真地画了起来,他先是用白色和蓝色涂出雪地和天空,然后画了一个胖胖的大雪人和一个小一点的雪人小狗,用红色点出眼睛,橙色画出胡萝卜鼻子,还用棕色细心地描出了那个上扬的树枝嘴巴。
画室的课程在斑斓色彩与孩子们的欢语中落幕,魏逸丞仍沉浸在创作的兴奋里。他小脸上蹭了几道未干的水彩,像只刚完成杰作的小花猫,魏麟哲牵起他的手,带他到水池边,用温水细细擦去那些调皮的痕迹。
洗净脸庞的魏逸丞跑到客厅,和摇着尾巴的元宝玩作一团,魏麟哲看着嬉笑的一人一狗,柔声补充道,“今晚可以晚些睡,除夕是要守岁的”
“好诶!我知道啦!”魏逸丞应答了一声,又抓住元宝的大爪子,说道:“元宝,你听到了吗,今天要守岁,可以晚睡了哦”
夜幕悄然降临,窗外零星响起几声爆竹,预告着除夕的临近,魏家老宅比往日更添了几分暖融融的热闹气息,连廊下的灯笼都重新换了一遍。
厨房里逐渐飘出愈发浓郁诱人的年夜饭香气,沈箫和张姨一起忙碌着,魏升则在客厅核对年节的礼单,偶尔与坐在沙发上回复消息的魏麟哲低声交谈几句。
就在这一片祥和温馨的氛围中,玄关处再次传来门铃清脆的响声。
魏逸丞正枕在元宝柔软的肚皮上昏昏欲睡,被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惊得一个激灵,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抬起头,迷蒙的目光下意识便去寻找魏麟哲,暖黄的灯光下,窗外的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了,这个时间,不该再有访客的。
魏麟哲放下手机,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蹙了一下。这个时间点的访客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他正要起身,魏逸丞已经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手脚并用地从地毯上爬起来,下意识地躲到了他的腿边,小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裤管。
“没关系,我去看看”魏麟哲轻声安抚着小孩。
他刚站起身,张妈已经快步从厨房方向走来,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朝玄关走去,“来了来了!”
门打开,一股凛冽的寒气趁机钻了进来,与屋内暖融的空气交织,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深色长款羽绒服、围着厚围巾的男人,他手里提着几个看起来颇为精致的礼盒,风尘仆仆,帽子和肩头还落着未完全拍掉的雪花碎屑。他脸上带着温和却又略显疲惫的笑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张妈,“张姨,新年快乐,这些东西拿下去分一下,里面还有螃蟹和青虾,麻烦您看看今晚能不能添个菜”
张妈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开惊喜的笑容,“哎呦!砚少爷回来啦!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
她连忙接过东西,侧身让开。
原本刚要坐回去的魏麟哲,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脚步一顿,随即迈着步子沉稳地走到玄关,当他看清来人时,眼底掠过一丝真正的讶异,但很快便被一种内敛的、近乎柔和的神色取代。
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似乎缓和了些,“小舅舅,我还以为你今年不回来了”
躲在魏麟哲腿边的魏逸丞,探出半个小脑袋,好奇又带着点怯生地打量着这位从未见过的小舅舅,沈砚比魏麟哲大不了几岁,气质却迥然不同,少了些魏麟哲那种自幼培养的沉稳持重,多了几分随性和,用大人的话说,是落拓不羁,他眉眼俊朗,笑起来时眼尾有细细的纹路,显得亲切又带着点玩世不恭。
沈砚一边脱下带着寒气的羽绒服交给张妈,一边笑着看向魏麟哲,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才落到他腿边那个小不点身上。
“手里的工作做的差不多了,买了最近一班机票就赶回来了,想着总能赶上顿年夜饭”他解释道,随即蹲下身,视线与魏逸丞齐平,笑容加深,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包装精美的巧克力,“你就是魏逸丞小朋友吧,我之前听你妈妈和我提过,没想到长得这么可爱”
魏逸丞没接,只是更紧地抓住了魏麟哲的裤管,仰起小脸,用眼神询问着,“先生,我可以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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