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凝固了。
西里尔脸上所有的玩世不恭、试探调侃，甚至那猎食般的兴奋，都像是被按了删除键，彻底消失。
他像是没听清，又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天籁，瞳孔微微放大，几乎是呆滞地看着林虞。
共进……午餐？
他之前那么多次邀请，甚至用S级机甲权限作为诱惑，她都毫不犹豫地拒绝，仿佛和他吃饭是什么难以忍受的酷刑。
而现在，她竟然主动提出……用这个作为交换条件？
就为了那该死的权限？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瞬间冲上西里尔的大脑——首先是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她终于答应了！
然后是一种被当成“工具人”的微妙感觉——他西里尔，居然要靠公权私用来换取一次共进午餐的机会？
但最后，所有这些情绪都被一种更加强烈的、扭曲的兴奋感所覆盖！
工具人就工具人！只要能达到目的，过程不重要！
这可是林虞主动提出的！这意味着她认可了这顿午餐的“价值”，认可了这是她能付出的“代价”！
“成交！” 西里尔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过度兴奋而有些变调，他生怕林虞反悔，动作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一把抓过自己的高级权限终端，像是献上珍宝一样，几乎是塞进了林虞手里。
“拿去！随便查！老子权限够你把联邦黑历史从头到尾看一遍！” 他现在恨不得把整个图书馆都搬给她，冰蓝色的眼睛亮得吓人，那股铁锈味信息素都因为主人的狂喜而变得活跃又躁动。
“什么时候？地点我定？就那家私厨？我现在就预约！不不不，你先查，查多久都行！查完了我们立刻就去！”
他兴奋地搓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像个拿到了梦想已久玩具的孩子，已经完全忘了借用权限的风险、忘了赫连枭、忘了天价维修单，满脑子只剩下“和林虞共进午餐”这个念头。
林虞接过还带着他体温和淡淡铁锈味的终端，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补充了一句：“都行，时间地点你定，以及，我需要你帮我规避风纪委员会的禁足网络监控。”
西里尔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声的、混合着愤怒和狂笑的声音：“哈！赫连枭那个冰块脸果然给你下禁足令了！痛快！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那点防火墙，老子当年黑进去给他改成绩单的时候……”
他猛地刹住话头，像是说漏了什么，但立刻又理直气壮起来：“……总之小事一桩！你随便用！赶紧查！”
他已经完全进入了某种亢奋状态。
林虞对他的往事不感兴趣，低头操作终端。
而西里尔已经在脑子里飞速盘算菜单和怎么才能让这顿午餐的时间无限延长了。
用一次午餐，换最高权限。
对西里尔来说，这简直是他有生以来做过最划算、最让他心花怒放的交易。
这一刻，什么联邦机密，什么教官职责，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去一趟图书馆，你记得帮我操作一下禁足令的事情……”林虞此刻迫切的想去图书馆。
“好说！包在我身上！”他大手一挥，显得异常慷慨，但紧接着话锋一转，“不过——那地方又大又绕，检索系统古老得像是从古地球挖出来的，复杂得要命！你一个人去，肯定抓瞎，浪费时间！”
他凑得更近，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容拒绝的光芒，语气变得循循善诱，甚至带着点夸张的担忧：“万一你操作失误，触发什么古老的防御机制或者警报，那乐子可就大了！赫连枭那冰块脸肯定第一个冲过来把你我都给铐起来！”
林虞：“……” 她感觉他只是在胡扯。
“所以！”西里尔猛地站直身体，宣布了他的最终决定，脸上带着一种“我都是为了你好”的、得意洋洋的表情，“为了确保你的查询效率，以及我们俩的‘人身安全’，我决定——亲自陪你去！”
他根本不给林虞拒绝的机会，像是怕她跑掉一样，非常自然的伸出手就想抓住林虞的手腕把她拉走：“走走走！事不宜迟！我知道一条近路，保证避开所有风纪委员会的耳目！”
林虞在他手指碰到自己之前，不动声色地后撤了半步，避开了他的接触。
她的眼神冷了下来：“西里尔教官，我只是需要权限，不需要陪同。”
“那怎么行！”西里尔立刻大声反驳，表情夸张，仿佛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保护学员是我的责任！更何况是这么‘危险’的任务！我必须全程监护！这是教官的职责所在！”他说得义正辞严，仿佛刚才那个想用权限换午餐的人不是他。
他那股铁锈味信息素变得越发活跃，像个大型犬一样围着她转，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摆明了“不让我跟着就别想用权限”的无赖架势。
林虞看着他这副样子，知道单纯的语言拒绝对他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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