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一个小时，他需要用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压下那些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关心和习惯性的逗弄。
才能维持住那副“专业合作伙伴”的假面。
天知道他看到纪槐序眼下那抹淡淡的青黑时，多想问一句“是不是又没睡好”。
看到他只抿了一口红茶时，多想把那份该死的蜂蜜松饼推到他面前。
但他不能。
纪槐序像只高度警惕的猫，任何过界的靠近，都会让他瞬间炸毛，缩回自己的堡垒里。
他只能等。
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或者……等纪槐序自己慢慢放下戒备。
“行吧行吧，您心里有数就行。”钱涛无奈。
“那明天和李导见面……”
“照常。”秦峪打断他，“你安排好就行。”
挂了电话，秦峪再次点开那个对话框。
他的指尖在输入框上悬停良久，最终却只是退了出去，打开了通讯录，找到了李导的号码。
有些路，只能一步一步慢慢走。
——
第二天上午，李导工作室。
纪槐序提前十分钟到达。
芳姐已经等在楼下，见到他，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
“还行，昨晚休息好了？秦峪那边应该也快到了。”
正说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平稳地停在不远处。
车门打开，秦峪从车上下来。
他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头发仔细打理过，少了些平时的随意不羁，多了几分沉稳。
他看到纪槐序和芳姐，迈步走过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芳姐，纪老师，早。”
他打招呼，目光在纪槐序脸上停留了一瞬，很快移开。
自然得仿佛昨天的试探从未发生过。
“秦老师早。”芳姐笑着回应。
“李导已经在上面等了，我们上去吧。”
纪槐序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没有多言。
三人一同上楼。
电梯里空间狭小。
纪槐序能闻到秦峪身上极淡的、带着雪松味的气息。
他目不斜视，盯着不断上升的楼层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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