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人堆里凑?苏晚茫然地抬头看向集市中心。那里摩肩接踵,别说摆摊,挤进去都难。而且,那里摊位费高昂,根本不是她能奢望的。
希望,像被针扎破的气球,迅速干瘪下去。
她咬着唇,强忍着鼻尖的酸涩,不死心地又等了一会儿。直到日头偏西,集上的人渐渐稀疏,寒风重新变得刺骨。她的脚已经冻得麻木,背篓里的东西,一样都没少。
彻头彻尾的失败。
她沉默地、一件一件地将东西收回背篓,盖好蓝布。动作缓慢而僵硬,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绝望。那两件她寄予厚望的棉衣,此刻摸在手里,冰冷而沉重,像是在无声地嘲笑她的天真和不自量力。
背起沉重的背篓,她低着头,沿着来路往回走。脚步踉跄,身心俱疲。来时那股孤勇早已被寒风吹散,只剩下冰冷的现实砸在肩头的重量。
河滩边缘堆放着一些集市散落后留下的废弃箩筐和麻包,杂乱无章。苏晚心神恍惚,一脚踩在一个滚落的、半空的麻袋上,身体猛地一歪——
“啊!”她惊呼一声,眼看就要连人带背篓摔进旁边的泥泞里。
预想中的狼狈摔倒没有发生。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及时从侧面伸过来,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那力道很大,捏得她胳膊生疼,却有效地阻止了她的跌倒。
苏晚惊魂未定地抬头,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迅速松开手,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朝着相反方向离开,很快消失在散集后稀疏的人流里。那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棉袄,肩背挺直,步伐很快。
是…他?林长河?他也来赶集?
苏晚愣在原地,胳膊上那短暂而有力的触感似乎还在。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刚才差点绊倒她的地方——那个滚落的、碍事的麻袋,不知何时被人拖到了路边角落,规规矩矩地和其他杂物堆在了一起,清理出了一小段通畅的路。
是他做的吗?他看到了她的狼狈,顺手扶了她一把,又默默清开了障碍?
为什么?
苏晚的心绪更加纷乱复杂。但那点微不足道的、来自陌生人的一丝善意,在此刻冰冷的心境里,激不起丝毫暖意,反而更衬得她自身的失败和无力。
她不再多想,抿紧嘴唇,继续往前走。
刚走出集市范围,沿着河堤土路没走多远,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焦急的抱怨声。
一个四十多岁、围着深色头巾的大嫂正蹲在路边,对着手里一件半新旧的棉袄发愁。那棉袄的腋下部位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棉花都漏了出来,看样子是刚被什么尖锐东西划破的。
“哎呀!这可咋办!刚扯的布新做的没两年!这下全完了!”大嫂急得直拍腿,眼看着就要哭出来,“这回去咋跟当家的交代啊!补都没法补!”
周围零星几个路过的人,只是瞥了一眼,便漠不关心地走开了。
苏晚的脚步顿住了。
她看着那大嫂焦急懊恼的脸,看着那件撕裂的棉袄,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她几乎被冻僵的脑海。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沮丧和身体的冰冷,快步走上前去。
“大嫂,”她开口,声音因为寒冷和紧张有些发干,“您这衣裳…要不,我试试帮您补补?”
那大嫂猛地抬起头,警惕地打量着苏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姑娘,眼神里满是怀疑:“你?你怎么补?这口子这么大…”
苏晚放下背篓,从最底下翻出那个用布包着的针线笸箩,拿出针线顶针,语气尽量平稳自信:“我带了针线。您看,这口子是顺着缝撕的,没伤到主要布料。我给您用回针法密密地缝一遍,保证结实,再从里面衬一块布加固,外面看不太出来,也不耽误穿。”
她的话条理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大嫂被她镇住了,脸上的怀疑稍减,转为犹豫:“这…这能行吗?得…得多少钱?”
“不要钱。”苏晚立刻说,她看着大嫂惊讶的眼睛,补充道,“我就练练手。您要是觉得补得好,以后有啥缝补的活计,或者身边有人需要,能想到我就成。”
她需要机会,任何一个打开局面的机会!钱固然重要,但信任和口碑,此刻更重要!
大嫂将信将疑,但看着破了的棉袄和眼前这姑娘虽然冻得脸色发白却诚恳的眼神,最终还是把棉袄递了过来:“那…那你试试吧…可得仔细点啊!”
“哎!”苏晚应了一声,立刻蹲下身,也顾不上地上冰冷,将棉袄小心铺在膝盖上,穿针引线。
她的手指冻得有些不灵活,但一拿起针,那种刻入骨髓的熟练感便回来了。针尖在布料上游走,细密均匀的回针线迹一点点将那道狰狞的口子合拢。她专注地低着头,鼻尖沁出细小的汗珠,呼出的白气氤氲在她和那件棉袄之间。
大嫂起初还紧张地在旁边盯着,后来见苏晚手法娴熟老练,针脚又密又整齐,渐渐放下心来,甚至忍不住夸了一句:“哟,闺女,你这手艺可以啊!比俺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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