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种心满意足的平静，一种欣赏自己作品的愉悦。
这个笑容比她所有的冷漠都更让苏晨遍体生寒。他宁愿面对一个发怒的疯子，也不想看到一个满意的疯子。
因为前者意味着他做错了，而后者意味着，他做得太对了，正一步步滑向她为他准备好的深渊。
她身体微微前倾，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你也吃吧。”
那不是邀请，是恩赐。
苏晨心里咯噔一下，暗骂一声来了。
果然，病娇的世界里就没有中场休息。
他此刻的大脑，一半在飞速计算着下一句台词，另一半在疯狂吐槽：大姐，这是生牛肉，不是提拉米苏，你这分享欲是不是用错地方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脸上甚至浮现出一抹受宠若惊的潮红。
他拿起自己的叉子，动作优雅，仿佛那不是餐具，而是接受册封的权杖。
他叉起一片牛肉，没有立刻送进嘴里，而是先将目光投向顾念薇，眼神里充满了询问和期待，仿佛在说：“我，也可以吗？”
顾念薇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苏晨这才郑重地将那片肉送入口中。冰冷的肉片贴上舌尖，一股黏腻的生腥味瞬间在味蕾上炸开。
他的胃部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喉结不受控制地滑动。
但他脸上，却是一种品尝到绝世美味的陶醉表情。
他咀嚼得很慢，很认真，仿佛在回味什么神圣的味道。
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念头：妈的，老子的肠胃炎要是复发了，医药费你必须给我报了！五十万的手机都买了，再来个百八十万的肠胃养护套餐不过分吧！
他咽下最后一口，抬起头，迎上顾念薇那浅浅的笑容，用一种带着余韵的、略显沙哑的声音开口：“很好吃。和你一起，吃什么都很好吃。”
很好，他又一次答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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