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山路崎岖。
上万人的队伍，像一条沉默的巨龙，在缅北的群山之间，蜿蜒前行。
林峰走在最前方，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烛龙”战甲的金属关节，在夜色中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他那挺拔如松的背影，给了身后所有人，最坚实的依靠。
队伍里很安静，除了脚步声和偶尔压抑的咳嗽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所有人都默默地走着。
那些身体还算强壮的男人，自发地走在队伍的两侧，将女人、孩子和老人，护在中间。
他们互相搀扶着，互相鼓励着。
虽然他们衣衫褴褛，虽然他们遍体鳞伤，但他们的眼神，却不再是之前的麻木和绝望。
那是一种，对家的渴望，对生的期盼。
四十分钟后。
天边，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
十几架漆黑的，涂着鲜红五星标志的军用运输直升机，在“幽灵”的引导下，出现在了夜空中。
“来了！”人群中，有人激动地喊了一声。
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那些从天而降的“钢铁巨鸟”，眼中，再次噙满了泪水。
直升机稳稳地降落在附近一片开阔的空地上，巨大的旋翼卷起漫天尘土。
舱门打开，一个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抬着担架，提着医药箱，冲了下来。
紧随其后的，是穿着迷彩服，荷枪实弹的边防武警。
“同胞们！我们来接你们回家了！”一个带队的军官，拿着扩音器，声音洪亮地喊道。
“老人、孩子、伤员优先登机！”
在武警战士的组织下，人群开始有序地，登上直升机。
那些伤势严重的，被立刻抬上担架，由医护人员进行紧急处理。
那些饿了太久的，拿到了干净的水和压缩饼干。
那些衣不蔽体的，领到了衣服。
林峰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没有上前。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剩下的，是国家的事。
他看着那些同胞，一个个登上飞机，看着他们脸上那劫后余生，悲喜交加的表情。
他的心里，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这，就是他战斗的意义。
“感觉怎么样？救世主先生？”风铃的声音，突然在他的通讯器里响起。
“幽灵”直升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了他身后的山顶上。
林峰转过身，看着那个从飞机上走下来的，身姿飒爽的女人。
“还不错。”他淡淡地回了一句。
“走吧，这里没你的事了。”风铃说道，“我们的‘清洁工’团队已经进场，他们会处理好所有的后续。包括，给缅甸政府，一个‘合理’的解释。”
林峰点点头，跟着她，登上了“幽灵”。
直升机再次升空，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机舱里。
风铃将一杯热咖啡，递给了林峰。
林峰脱下了沉重的“烛龙”头盔，露出了那张满是疲惫的脸。
他接过咖啡，喝了一口，滚烫的液体，让他的身体，暖和了不少。
“我们成功了。”他看着舷窗外，那片正在远去的，燃烧的罪恶之地，轻声说道。
“是的，成功了。”风铃点点头，然后，她拿出了她的那个宝贝手提箱，在上面点了几下。
一张清单，出现在了林峰面前的屏幕上。
“战损报告。”风铃的语气，又恢复了那种公事公办的冰冷。
“‘哮天’战斗狼，一号、三号，左前腿液压系统轻微受损，需要返厂维修。二号，背部火箭发射巢被流弹击中，需要更换。四号，机枪枪管因过热，出现轻微变形。”
“‘蜂鸟’微型侦察无人机，损失三架。”
“‘死神’自杀式攻击无人机，损失五架，全部命中目标。”
“‘雷神之锤’，共发射特种钨芯穿甲弹两发，高爆燃烧榴弹五十五发，常规狙击弹三百一十二发。枪管寿命，消耗百分之三点七。”
“‘烛龙’战甲，动力核心过载运行三十秒，右臂外骨骼伺服电机出现轻微磨损，能量储备，剩余百分之四十二。”
“你个人，消耗突击步枪子弹一千二百发，手枪子弹九十发，手雷六颗。”
风铃抬起头，看着林峰，报出了最后一个数字。
“本次行动，总物资消耗，折合人民币，约三百八十万元。”
林峰刚喝进嘴里的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
“多……多少？三百八十万元？”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还只是物资成本。”风铃面无表情地补充道，“如果算上‘幽灵’的出动成本，卫星的使用成本，以及后续‘清洁’和外交斡旋的成本，总花费，不会低于一千万。”
林峰彻底傻眼了。
一千万？
就他妈的，一夜之间，一千万就没了？
他突然感觉，自己手里的这杯咖啡，不香了。
他突然有一种，自己是个败家子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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