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明星稀。
巨鹿山脉外缘。
“前面就是巨鹿镇了。”
陈砚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几分希冀。
“那里应该有药物能够治阿银身上的伤……”
他还没说完话,却见周瑾已摸出钱袋,交给阿牛让他去镇上买药。
阿牛接过钱袋时,触到周瑾掌心的老茧。
陈砚手上也有,不过更薄一些。
他们那是握剑握出来的,与他握锄头的茧子截然不同。
……
镇口药铺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周瑾看着陈砚抱着阿银进去,忽然注意到少年陈砚的发间竟有了几根白发。
周瑾轻轻叹口气,月亮伊布蹭着他的腿,像是在安慰。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是子时三刻。
周瑾转身望着巨鹿山脉深处的方向,自言自语道:“未来的巨鹿战场上,我们……不,他们都会死在那里?”
随后,他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青铜钥匙。
钥匙上“时权”二字的古篆纹路隐隐发光,与陈砚玉佩上的纹路遥相呼应。
怀里的婴儿忽然发出一声轻笑,赤红色的瞳孔里映着漫天星斗,仿佛倒映着无数个平行时空。
而在他们身后,陈砚抱着苏醒的阿银走了出来,伦琴猫的耳朵终于竖起了些。
少年顺着周瑾的目光望向巨鹿山脉深处,他的目光中既有恐惧,又有一丝决然。
就像当年他第一次握住剑柄时那样。
……
次日清晨。
暮春的风裹着沙尘掠过巨鹿镇的施粥棚。
周瑾三人站在施粥棚前,衣摆上还沾着昨日赶路时的草屑。
周瑾随身的银两也没带多少,半月的行程,已经将其完全消耗殆尽。
主要还是治疗伦琴猫的花费颇多,陈砚还当了他随身的挂饰才凑够的药费。
所幸,伦琴猫恢复的很好。
但,他们也因此成了流民……
陈砚怀中的阿彻早已饿得啼哭,阿牛攥着粗瓷碗的手青筋暴起,喉结不住的滚动。
那碗里的稀粥清得能照见人影,浮着几粒干瘪的粟米。
“求姑娘多给孩子添半勺吧。”
周瑾将空碗推向棚内,目光落在了施粥女子的黄衣上。
她腕间缠着一条褪色的红绳,绳头系着枚铜铃,舀粥时会发出细碎的响声。
女子抬头看向周瑾,她眼角的细纹里嵌着土埃,却掩不住眉目间的端丽。
那是读过书的人,才有的气韵。
“看这位公子面生。”
女子往阿彻的碗里多撒了把碎麦。
“听您的口音,可是从并州平阳那边来的?”
“敢问公子,可是姓周?”
她的嗓音沙哑,像被风沙磨过的玉磐。
周瑾轻“嗯”一声,又注意到她身后立着块木牌,刻着“太平道施粥处”,落款是“张宁”二字。
还有一只小小的凯西和鬼斯,它俩分别靠在木牌的两侧。
感受到凯西和鬼斯身上散发的岩枢级巅峰的能量波动。
自然也会明白为何只有一名女子的施粥棚却没有流民暴乱了。
据史书所言,汉末三国,乃是炎夏人才辈出的一个时期。
魂川渡守诞于此世,此世当为世界之盛世。
用后世的话来说,汉末三国啊,就是“冠位级遍地走,天王级不如狗”。
就连传说级的角色,都冒出来了许多。
不过,这个时期的传说级,不怎么长寿就是了。
……
陈砚看向字牌,突然呛了口粥,碗沿磕在了下巴上。
“您可是‘太平道三仙’中的大贤良师张角之女?”
话音未落,阿牛已紧张地握住了腰间柴刀。
太平道的名号,在他们那边,意味着被朝廷通缉的反贼。
说是太平道的教众散播一些大逆不道的言论,欲图谋逆。
不过,朝廷只知道一味地征税,而太平道啥都不要,还给我们走投无路的老百姓施粥送粮。
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俺阿牛分不清嘛?
听此陈砚所言,张宁却只是笑笑,用袖口擦了擦木勺。
“算不得什么‘仙师之女’了。”
她指腹摩挲着腕间的铜铃,铃面上刻着的“苍天将倾”四字隐约可见。
“我不过是个给流民施粥的女子罢了。”
她忽然看向周瑾,目光如针。
“不过,公子怀中的令牌,倒是与我父亲的九节竹杖有些渊源。”
周瑾手按怀中木质令牌,触到上面凹凸的纹路。
如时轮鉴守所设的那个锚点“姜琪”所言。
张角的九节竹杖与这块木质令牌,其实是一枚时空锚点的两面。
……
张宁身后的流民队伍突然骚动起来,几个面黄肌瘦的汉子踉跄着扑倒在粥桶旁,怀里滚出个浑身泛着紫斑的孩童。
陈砚的伦琴猫突然弓起背,毛发间炸出细小的电弧。
而在周瑾的眼中,那孩童脖颈处的咒印,与禁卫军的“噬心印”如出一辙。
只见为首的那个汉子哭搡道:“仙师,求你救救我家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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