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客厅里果然亮着灯,木晓峰坐在沙发上,面前摊着好几本厚厚的笔记本,都是实验记录。他穿着一身灰色家居服,头发比昨天更乱了些,下巴上的胡茬也更明显,看到木依进来,只是抬了抬眼,声音依旧沙哑:“来了?坐。”
木依把早餐放在茶几上,打开豆浆的盖子:“舅舅,先吃点东西吧,空着肚子看记录对身体不好。”
廖明明也赶紧把油条递过去:“是啊晓峰,依依特意给你买的,你最爱吃的这家。”
木晓峰犹豫了一下,终于放下手里的笔记本,拿起一根油条,慢慢吃了起来。他吃的很慢,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依依,昨天你说邢森可能有问题,我想了一晚上,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木依立刻坐直身体:“舅舅您说。”
“邢森做讲座的时候,提到过他最近在研究的一个课题,跟我的实验方向很像,但他展示的数据有明显漏洞。” 木晓峰放下油条,喝了口豆浆,“当时有学生提问,他还含糊其辞,说只是初步数据。现在想来,他找我合作,说不定是想借我的实验数据补他的漏洞。”
“那您拒绝他之后,他有没有再来找过您?” 木依追问。
木晓峰点了点头:“来过一次,在学校停车场堵到我,说愿意把第一署名让给我,还说经费他来搞定,只要我把实验数据分他一半。我还是没同意,说我的数据要用于正规研究,不能用来凑他的课题,他当时脸色就很难看,说我‘假清高’,还说‘走着瞧’。”
“走着瞧?” 木依皱起眉,“那之后是不是就开始有闲话了?”
“对,大概一周后,系里就有人说我为了评职称,故意夸大实验效果。” 木晓峰的手指紧紧攥着豆浆杯,指节都泛了白,“我一开始没当回事,直到上周,学校突然收到匿名举报信,还附了这份有涂改的报告,说我篡改数据欺骗学校。”
廖明明在旁边擦了擦眼睛:“学校找他谈话的时候,还说有学生反映,看到他在实验室里改数据。可晓峰每天都是最早去最晚走的,怎么可能偷偷改数据?那些学生肯定是被邢森收买了!”
“舅妈,您别激动。” 木依安抚道,“舅舅,您知道是哪个学生反映的吗?”
木晓峰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疲惫和委屈:“不知道,学校没说,只说有学生匿名反映。我问过实验室的几个学生,他们都说没说过这话,可学校就是不信,还说要找专家来鉴定数据。我做这个实验三年,每天泡在实验室里,连烨烨去年生日我都没陪他过,现在却被人说‘造假’,还要被停职……”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哽咽,抬手揉了揉眼睛,却没忍住,眼泪还是掉了下来。这个平时在木家顶天立地、连在部队受伤都没掉过泪的男人,此刻却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让木依心里一阵发酸。
“舅舅,您别难过。” 木依递过纸巾,“我们已经在查邢森的情况了,八爷说他半年前就自杀了,如果真的是他的魂体在搞鬼,我们一定能找到证据,还您清白。”
“自杀?” 木晓峰和廖明明都愣住了,“邢森死了?”
“嗯,八爷从冥界那边查到,他半年前因为学术造假被揭穿,妻子跟他离婚,儿子也跟他断绝关系,受不了打击就上吊了。” 木依解释道,“所以他找您合作的时候,可能已经是魂体状态了,只是您没发现。”
廖明明吓得脸色发白:“那…… 那他是不是变成鬼来报复晓峰了?太吓人了……”
“舅妈您别害怕,八爷和必安是无常,能对付他。” 木依安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他篡改数据的证据,还有那个匿名反映情况的学生,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
木晓峰慢慢平静下来,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实验室里有监控,虽然只覆盖了操作台附近,但或许能拍到有人进去改数据。我今天就去学校申请调监控,不管是活人还是…… 别的东西,总能留下点痕迹。”
“我跟您一起去。” 木依立刻说,“顺便去实验室看看,八爷说他的魂体可能会附在实验设备上,我带着钥匙,说不定能感应到。”
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去学校。刚走到门口,木晓峰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实验室的学生打来的。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突然变了:“什么?李阳跳楼了?在哪家医院?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他急得声音都在抖:“依依,实验室的学生李阳,今天早上在学校宿舍跳楼了,现在在市第一医院抢救!”
“跳楼?” 木依也愣住了,“是不是跟邢森的事有关?”
木晓峰没说话,但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两人来不及多想,立刻开车往市第一医院赶。路上,木依给八爷打了个电话,把李阳跳楼的事说了一遍。
“李阳?” 八爷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带着一丝凝重,“如果我没记错,邢森的魂体记录里,提到过他死前跟一个叫李阳的学生有过接触,说要‘帮他毕业’。你到医院后注意点,保护好你舅舅,我和必安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木依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隐隐有种预感 —— 李阳的跳楼,恐怕跟邢森脱不了关系,而这背后,可能还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事。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钥匙依旧没反应,但她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波,可能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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