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依拿起报告又看了看,指尖划过那处涂改痕迹,忽然想起自己口袋里的钥匙 —— 那是之前在爷爷木满恒的旧仓库里找到的,上面刻着个模糊的 “口” 字纹路,之前遇到怪事时还亮过光。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钥匙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舅舅,您确定这份报告除了您和实验室的人,就只有邢森教授接触过?” 木依又问了一遍,眼神认真。
木晓峰点了点头,语气肯定:“确定。这份报告是我亲手整理的,除了带去实验室给学生们看,就只在跟邢森谈合作的时候给他看过几页,当时他还拿着笔在上面划了几道,说我这里的数据有问题,我跟他争辩了几句,后来就把报告收回来了。”
“他划的是哪几页?” 木依立刻追问。
木晓峰伸手在报告堆里翻了翻,找出其中一本,翻开某一页指给木依看:“就是这页,还有刚才你看的那页,他说我这里的对照组数据不够严谨,还说我应该调整参数。我跟他说我已经重复实验三次了,数据都是真实的,他当时没再说什么,现在想来……”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但木依和廖明明都明白了。廖明明忍不住攥紧了拳头:“难道是他改的?他因为你没同意合作,就故意改你的数据,还匿名举报你?”
木晓峰没有回答,只是重新拿起一根烟,却半天没点着,手有些轻微的颤抖。廖明明看着他这样,眼泪又掉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晓峰,你别自己扛着啊,我们去找学校说清楚,去找邢森对质啊!你这样三天不睡,身体会垮的,烨烨昨天还问我‘爸爸怎么不陪我玩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说……”
“我去找过学校了。” 木晓峰的声音透着深深的无力,“学校说要等专家鉴定结果出来,在此期间让我暂停教学和实验。我去找邢森,他家保姆说他病得很重,不见客。我……”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我做这个实验三年了,从选题到收集数据,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我以为能顺利结题,能给学生们一个好的结果,没想到……”
木依看着舅舅眼底的红血丝,心里很不是滋味。木晓峰是木家最出息的人,国防科大毕业,在部队待了十年,转业后又考上大学教授,一直都是家里的骄傲。他做事向来严谨,别说造假,就连一点小误差都不会放过,怎么可能改数据?
“舅舅,您别着急。” 木依把温水推到木晓峰面前,“专家鉴定不是还没出结果吗?我们再想想办法。这份报告我能不能带回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木晓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点犹豫,又看了看廖明明,廖明明立刻点头:“让依依带回去看看也好,多个人多份思路。”
木晓峰这才点了点头:“行,你带回去吧,小心点,别弄丢了。” 他伸手把报告整理好,递给木依,指尖碰到木依的手时,木依能感觉到他的手很凉,还带着点颤抖。
“对了,舅妈,烨烨呢?” 木依接过报告,想起好久没见表弟木烨了,那小子虽然调皮,但每次见到她都一口一个 “表姐” 叫得亲热。
提到儿子,廖明明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在房间里写作业呢,刚才还问你什么时候来,说要跟你吐槽他们老师留的作业太多。” 她起身想去叫木烨,却被木依拦住了。
“别叫他了,让他好好写作业吧,等下次我专门来陪他玩。” 木依笑着说,又看向木晓峰,“舅舅,您今晚好好睡一觉,别再熬了,身体垮了就什么都没了。有什么事明天我们再想办法。”
木晓峰点了点头,却没说话,只是重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疲惫得像是下一秒就要睡过去。
廖明明送木依到门口,悄悄拉了拉她的胳膊,压低声音说:“依依,你舅舅他就是太好强了,心里难受也不说。你多上点心,要是能找到证据,帮你舅舅洗清冤屈,舅妈真的……” 说着又要掉眼泪。
“舅妈,您放心,我会尽力的。” 木依拍了拍廖明明的手,“您也别太担心,舅舅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今晚您劝劝他,让他好好睡一觉。”
廖明明点了点头,看着木依下楼,直到她的车开出小区大门,才转身回了家。
木依坐在车里,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把那叠实验报告放在副驾驶座上,重新拿起最上面那本,仔细看着那处涂改痕迹。蓝色的字迹盖在黑色字迹上,虽然尽力模仿原来的笔迹,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差别 —— 原来的字迹工整有力,涂改的字迹却有些发飘,像是写字的人心里很慌。
她指尖再次碰到口袋里的钥匙,这次钥匙微微发烫,她赶紧拿出来,只见钥匙上的 “口” 字纹路隐约亮了一下,又很快暗了下去。木依挑了挑眉 —— 每次遇到不对劲的事,这钥匙都会有反应,难道这份报告真的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
“邢森……” 木依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把钥匙放回口袋,发动了车子。她得先回去查查这个邢森的底细,说不定能找到突破口。舅舅的委屈不能白受,三年的心血更不能就这么被毁掉。
车子驶离小区,夜色渐浓,路灯的光透过车窗照在实验报告上,那处涂改痕迹在光影里显得格外刺眼,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木依握紧方向盘,眼神变得坚定 —— 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鬼,她都要查清楚,还舅舅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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