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过半,苏振雄突然脸色发白,捂着胸口倒在椅子上,呼吸急促:“我……我的心脏……好痛……”
“爸爸!”苏晚晴吓得脸色惨白,扑到父亲身边,紧紧抓住他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医生!快叫医生!”
顾彦辰立刻起身,故作镇定地安排人拨打急救电话,同时示意林薇薇照顾苏晚晴,自己则守在苏振雄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担忧,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混乱中,苏晚晴哭得撕心裂肺,浑身发抖。林薇薇在一旁“安慰”着她,悄悄用手帕捂住她的口鼻,低声说:“晚晴,别太激动,医生马上就来了,叔叔会没事的。”那手帕上带着淡淡的迷药味,苏晚晴本就因父亲的突发状况心神不宁,加上连日来为婚礼操劳,精神紧张,没过多久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在她晕倒的最后一刻,她模糊地听到顾彦辰的声音,冰冷而陌生,与平日里的温柔判若两人:“处理干净点,别留下痕迹。”
再醒来时,苏晚晴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铁锈味,唯一的光源是头顶一扇小小的气窗,透进微弱的光线,勉强能看清周围的环境。她的手脚被冰冷的铁链锁住,手腕和脚踝处传来阵阵刺痛,应该是被铁链磨破了皮。浑身酸痛无力,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显然是迷药的药效还未完全褪去。
“醒了?”林薇薇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她走到苏晚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早已没了往日的温婉,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嫉妒与得意。她蹲下身,伸手捏住苏晚晴的下巴,力道之大,让苏晚晴疼得皱起了眉。
“是你……是你和彦辰害了爸爸?”苏晚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是又怎么样?”顾彦辰从阴影中走出来,西装革履的模样与这阴暗的地下室格格不入。他看着苏晚晴,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冰冷的漠然,“苏晚晴,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我真的爱你吗?我接近你,不过是为了苏氏集团的财产。你父亲那个老东西,早就看出我的野心,处处提防我,若不是薇薇帮我,我怎么能这么顺利地拿到苏氏集团的控制权?”
“为什么……”苏晚晴的眼泪汹涌而出,心脏像是被千万根针同时刺穿,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我待你不薄,薇薇,我把你当亲姐姐,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你;彦辰,我真心爱你,为了你,我甚至愿意放弃苏氏集团的继承权……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你拥有的太多了!”林薇薇激动地喊道,声音尖锐刺耳,“你生来就是苏家大小姐,众星捧月,而我呢?我只能寄人篱下,看着你拥有我想要的一切!凭什么?顾彦辰本来就该是我的,苏氏集团也该是我的!”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抬手一巴掌甩在苏晚晴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苏晚晴的脸颊立刻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疼痛让她瞬间清醒了许多,也让她彻底看清了眼前这两个人的丑恶嘴脸。
顾彦辰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语气淡漠:“多说无益。留着你也没用,明天一早,就会有人来‘处理’你。你放心,我们会对外宣称你和你父亲一样,突发心脏病去世,没人会怀疑的。”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苏晚晴苍白的脸,补充道,“哦对了,你父亲为你准备的婚房,我会和薇薇一起住进去,你的那些珠宝首饰、名牌衣服,也都会成为薇薇的战利品。”
说完,两人转身离去,地下室的门被重重关上,“咔哒”一声落了锁,黑暗再次吞噬了苏晚晴。
她瘫倒在地,眼泪混合着绝望,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晕开一小片水渍。曾经的幸福如同一场泡影,那些甜蜜的誓言、温暖的陪伴,全都是精心策划的骗局。父亲的惨死、苏家的覆灭、自己的囚禁,全都是拜他们所赐。
她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流逝,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想过放弃,想过就这样结束痛苦的一生。但就在她即将闭上双眼的时候,父亲临终前的眼神突然出现在她脑海里——那眼神里充满了不舍与期盼,还有一丝未说出口的担忧。
“不……我不能死……”苏晚晴猛地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不甘的光芒,“顾彦辰,林薇薇,你们欠我的,欠爸爸的,我一定要加倍讨回来!”
她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想要起身,铁链摩擦着伤口,传来钻心的疼痛,但她却丝毫不在意。黑暗中,这朵被摧残的蔷薇,第一次露出了尖锐的刺。她知道,从这一刻起,那个天真烂漫的苏晚晴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将是一朵在绝望中孕育、只为复仇而绽放的玫瑰,一柄在荆棘中淬炼、即将划破黑暗的灼刃。
地下室的黑暗依旧浓重,但苏晚晴的眼中,却燃起了一束不灭的光。那是复仇的光,是重生的光,是属于玫瑰的、绝不低头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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