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三人脚下变成一个黑洞,三人一同下坠吓的所有人大惊失色。
下坠的失重感还未完全消散,眼前的黑暗就被暖黄的灯光取代。
三人稳稳落在木质地板上,脚下传来老旧地板特有的 “吱呀” 声 —— 眼前的场景已然切换,变成了亲戚家那间狭小的客厅。
客厅的陈设简单甚至有些杂乱:褪色的碎花沙发靠在墙边,扶手上搭着几件洗得发白的衣物;
墙角的电视柜上摆着一台老式电视机,屏幕上蒙着一层薄灰;正中央的玻璃茶几上,放着一部黑色的老旧座机,电话线缠绕着,像一道解不开的枷锁。
此刻,座机的听筒正悬在半空,里面传来的声音熟悉又陌生,像一把生锈的刀,缓缓割开书葵尘封的伤口。
“人家家境那么好,在市中心有两套房子,儿子还在重点中学读书,能看上书葵是她的福气。”
母亲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甚至能隐约听到电话那头麻将牌碰撞的声响,
“你跟书葵说,别闹脾气,早点适应亲戚家的生活,跟人家儿子好好相处,别毁了家里的机会。你也知道,咱们家条件不好,这可是能让全家都过上好日子的机会。”
“我跟你说,书葵那孩子就是不懂事。”
父亲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比母亲多了几分严厉,却同样没有丝毫关心,
“成绩差就算了,还整天抱着个画本瞎画,画画能当饭吃吗?能给家里带来什么好处?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她要是不珍惜,以后后悔都来不及。到时候别说是我们当父母的没为她着想。”
书葵站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眼前的客厅。她想起当年的场景 ——
那时她才十三岁,刚被送到亲戚家不到一个月,某天听到亲戚在客厅打电话,好奇心驱使下,她悄悄躲在卧室门后,把耳朵贴在冰冷的门板上,一字一句地听着父母和亲戚的对话。
“书葵这孩子看着老实,应该能听话。”
亲戚的声音带着算计,
“等再过两年,就让他们俩订婚,到时候咱们两家就是亲家,他们家的资源也能帮衬帮衬咱们。”
“那就麻烦你多费心了,我们这边实在是没时间管她。” 母亲的声音里满是敷衍。
那时的她,紧紧攥着门框,指甲抠得生疼,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她一直以为,父母把她送到亲戚家,是因为工作太忙,没时间照顾她;她一直期待着,等父母忙完了,就会接她回家,会像关心姐姐一样关心她。
可那通电话,像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她所有的期待 —— 原来在父母眼里,她不是需要被疼爱的女儿,而是可以用来换取 “好处” 的筹码。
“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从来都不相信我?”
书葵哽咽着,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绝望,她伸出手,想要抓住茶几上的电话,想要对着听筒那头的父母喊出自己的心声,可指尖却穿过了电话的虚影,什么也抓不到。
就像当年,她只能躲在门后默默流泪,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TOTO 轻轻握住书葵的手,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掌心的冰凉和不受控制的颤抖,仿佛连血液都带着寒意。
她看着茶几上那台老旧的座机,脑海里突然闪过自己的记忆碎片 —— 无数个深夜,她独自坐在饕龙岛的树屋里,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想象着 “家人” 的样子。
她也曾渴望得到一句关心,渴望有人问她 “今天过得好不好”,可回应她的,只有无边的孤独和黑暗。
“我知道这种感觉。”
TOTO 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共鸣,温柔却坚定,
“渴望被父母认可,渴望得到他们的爱,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关心,都会开心很久。可他们总是忽视你的付出,否定你的梦想,把他们的想法强加在你身上,让你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但书葵,你要知道,他们的忽视和不理解,不是你的错,是他们不懂如何去爱,不懂如何去珍惜一个满心都是他们的孩子。”
“可我真的很想得到他们的爱啊……”
书葵的哭声越来越大,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我努力学画画,想把最好的画拿给他们看,想让他们看到我的闪光点;他们说喜欢听话的孩子,我就每天乖乖待在家里,帮亲戚做力所能及的家务,不敢有一点脾气。可为什么他们眼里只有姐姐,只有所谓的‘机会’?姐姐成绩好,他们就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我喜欢画画,他们却说我不务正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雏菊走到两人身边,轻轻拍了拍书葵的后背,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她看着书葵通红的眼睛和满脸的泪痕,心里满是心疼:
“书葵,不是所有父母都懂得如何爱孩子。有些父母,会被生活的压力、世俗的眼光蒙蔽双眼,忘记了孩子需要的不是‘更好的生活’,而是陪伴和认可。他们的冷漠,是他们的遗憾,是他们作为父母的失败,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的梦想、你的热爱,都值得被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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