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两个刁奴,拖出去,一人杖责二十!以儆效尤!”陆羽指着那两个已经吓傻了的仆妇,冷声下令。
“是!”卫士没有丝毫犹豫,上前便架住了那两个仆-妇。
“长史大人饶命啊!不关我们的事啊!是冯总管逼我们来的!”
“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凄厉的哭喊声响起,但陆羽置若罔闻。他看着那碗依旧冒着热气的阳春面,眼神冰冷。
他知道,冯德一定就在附近看着。
这二十杖,不是打给这两个仆妇看的,是打给他冯德看的。
你不是想用规矩之外的手段来对付我吗?那我就用你最不屑的规矩,来打你的脸,剪你的羽翼。
果然,不远处的假山后,一道肥硕的身影猛地一晃,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陆羽的目光,转向那两个被架起来的卫士,缓和了语气:“二位辛苦。公主府初立新规,百废待兴,正需二位这等恪尽职守之士。待府内事务理顺,本官定会在公主面前,为二位请功。”
那两名卫士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躬身行礼,态度比之前恭敬了许多:“多谢陆长史!”
打一棒,给一颗甜枣。
恩威并施,方为御下之道。
很快,院外传来了木杖击打皮肉的闷响,以及仆妇们压抑不住的惨叫声。
整个听竹轩,乃至附近的院落,所有的下人,都听到了这声音。
他们知道,这位新来的长史,不是在开玩笑。他立下的规矩,是带血的。
陆羽端起那碗阳春面,走到院中的清池边。
在池水倒映的月光下,他清晰地看到,清澈的汤水中,正有一缕缕极细的、无色的丝线,在缓缓溶解。
是“牵机引”。
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不会立刻致死,但会慢慢破坏人的五脏六腑,让人在数月之内,受尽折磨,最终如被丝线牵引的木偶般,蜷缩而死。
好狠的手段。
陆羽面无表情,手腕一翻,将整碗面,连汤带水,尽数倒入了池中。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回屋,关上房门,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点亮油灯,将那份从主厅带回来的,公主府所有下人的名录,缓缓展开。
密密麻麻的名字,足有两百多个。
他需要从这里面,找出那些是冯德的死党,哪些是可以拉拢的墙头草,哪些,又是可以信任的“自己人”。
他的目光,从一个个名字上扫过。
冯德,总管事,京兆府尹表亲。
张三,马夫,冯德外甥。
李四,厨娘,与冯德有染。
……
一个个名字背后,都牵扯着一张复杂的关系网。
就在这时,他的手指,忽然停在了一个名字上。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
“念奴,浣衣房侍女,十三岁入府,现年十六,无亲无故,性情孤僻,不善言辞。”
很简单的履历,简单得就像一张白纸。
但陆-羽的瞳孔,却微微缩了起来。
因为在这份履历的最后,还有一行用朱笔写下的小字备注。
这备注,不是冯德写的,字迹娟秀,带着几分清冷,是上官婉儿的手笔。显然,这份名录在交给他之前,已经先经过了内廷的审查。
那行朱笔小字,只有三个字。
——“识文断字。”
一个在浣衣房待了三年,无亲无故,性情孤僻的侍女,却识文断字?
陆羽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下午那个在廊下低着头,飞快提醒他的身影。
他几乎可以确定,那个“念奴”,就是她。
可她为什么要帮自己?仅仅是因为看不惯冯德?
不,绝不止于此。
一个能在公主府这种地方隐藏自己会识字这个关键能力的女孩,心机绝非常人可比。她的投资,必然所图甚大。
陆羽的手指,在“念奴”这个名字上,轻轻敲了敲。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前世,他研究那段历史时,曾读到过一份不太起眼的野史杂记。上面记载,太平公主身边,曾有一位极受宠信的侍女,聪慧过人,善于揣摩人心,后来却因故触怒公主,被赐死,死状凄惨。
那份野史上,记载的那个侍女的名字,就叫——念奴。
陆羽的心,猛地一沉。
如果此“念奴”,就是彼“念奴”。
那他今日收到的这份“风险投资”,背后牵扯的,恐怕就不仅仅是公主府的内斗了。
他正沉思着,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极轻、极有节奏的敲门声。
“笃,笃笃。”
一声长,两声短。
这不是普通的敲门,而是一种暗号。
陆羽眼神一凝,起身走到门边,沉声问道:“谁?”
门外,传来一个压抑着紧张,却无比熟悉的声音。
“长史大人,奴婢……念奴。”
她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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