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渔号”在墨斗鱼族群绘制的安全航道中平稳航行了一段时间,肖胜对空间钓线的掌控日益纯熟,两百米范围内的勾取几乎如臂指使。但探索未知的本能和对自身能力边界的好奇,驱使他想要知道,这根看似无形的线,究竟能延伸到多远。
他选择了一颗在视野尽头、如同芝麻粒大小、静静悬浮的小行星作为目标。这颗小行星体积不大,正好用来测试极限。
站在“望渔号”的甲板上,背后是那根作为灵魂支柱的竹竿武魂,肖胜深吸一口气,精神力高度集中,魂力如同开闸的洪水,源源不断地注入手中的雷霆钓竿。
银蓝与珍珠白交织的钓线激射而出,带着细微的空间褶皱,如同利箭般刺向遥远的虚空。
一百米、五百米、一千米……
钓线稳定地延伸,空间褶皱规律地波动。
五千米、八千米……
当钓线延伸至接近十里(五千米)的距离时,肖胜开始感觉到压力。魂力的消耗速度明显加快,精神力如同被一根无形的丝线拉扯着,传来阵阵紧绷感。
钓线周围那些原本流畅波动的空间褶皱,开始变得不稳定,如同被狂风搅动的水面,剧烈地抖动、扭曲起来。握在手中的竹竿武魂,那温润的竿身内部,竟然传出了细微却令人心悸的“咯吱”声,仿佛不堪重负的木材,下一刻就要断裂!
肖胜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粗重。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前方仿佛存在着一堵无形的、坚韧的“墙壁”,阻止着钓线继续向前,而钓线正在疯狂地冲击着这堵墙壁。
“快到……极限了……”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试图稳住那即将失控的钓线,但前方传来的阻力越来越大。
一直悬浮在附近,默默感知着空间波动的墨斗鱼首领,突然变得焦躁起来。它那暗能量的触须急促地拍打着虚空,发出一阵尖锐、急促的精神警示,直接刺入肖胜的脑海:
“停!快停下!前面的空间结构快要被你强行撕破了!那不是通道,是‘墙’!再拉下去,线会崩断!你也会受到空间反噬!”
几乎在墨斗鱼首领发出警告的同时,肖胜通过钓线“看”到了——在钓线末端那片剧烈扭曲的空间褶皱中心,竟然凭空浮现出了几道细小的、漆黑的裂纹!那裂纹如同即将破碎的玻璃上的纹路,散发着极其不稳定的、毁灭性的气息!仿佛只要再施加一丝力量,那片空间就会如同镜面般彻底碎裂,而处于力量核心的钓线,绝对无法幸免!
肖胜心头巨震,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强行切断了魂力供应,并以最快的速度将精神力从钓线上撤回!
“嗡!”
失去力量支撑的空间钓线如同受惊的蛇,猛地弹射而回,那些剧烈的空间褶皱和末端的黑色裂纹也随之迅速平复、消失。
肖胜踉跄了一下,扶住了甲板旁的栏杆才站稳。脸色有些发白,那是魂力和精神力瞬间大量消耗又紧急收回带来的不适。他心有余悸地看着钓线收回的方向,又看了看手中依旧完好、但刚才确实发出过哀鸣的竹竿武魂。
十里,是目前空间钓线能够稳定勾连的绝对极限。一旦试图强行突破,不仅会失败,还可能引发可怕的空间崩溃,导致武魂受损甚至自身被反噬。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这次测试的结果牢牢记在心里。极限,知道了。代价,也清楚了。
未来的路还长,他需要更多的空间晶核来强化钓线,也需要更精妙的技巧来运用这份力量。莽撞,在星海中是取死之道。
“谢了。”他对着墨斗鱼首领传递去一道感激的意念。刚才若不是它及时预警,后果不堪设想。
墨斗鱼首领挥了挥触须,表示不用客气,随即又专注地去感知周围的空间暗流了。
肖胜望着无垠的星海,目光变得更加深沉。这片海,比他想象的更深,也更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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