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在山林中穿行，速度不快。
那三个原始人展现出惊人的耐力。
他们赤着脚，踩在尖锐的石头和带刺的灌木上，眉头都不皱一下。
一人拖着三具尸体，另外两人合力拖拽着那头六百多斤的披毛犀。
简陋的拖席在地面上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像是死神的低语。
何维和阿雅并排走在着。
阿雅的小手无意识地牵上了何维满是老茧的手。
骑在何物坐骑上的那个受伤的原始人，正用一种看神迹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马背的鬃毛，生怕惊扰了这头神兽。
看到这一幕，何维笑道：“老兄，别摸了，再摸就秃了。还有，你那激动得快要尿出来的表情能不能收一收。这只是马，不是天马，飞不起来的。”
那原始人虽然听不懂何维的吐槽，但是既然神发话了，他就感到惶恐，不敢再抚摸马背鬃毛，下意识地挺直身子，一动不动地坐在马背上。
何维笑笑，觉得那伤员诚惶诚恐的样子很是滑稽。
“这些原始人还挺有意思。”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观察着这些人类的老祖宗。
这帮原始人显然没有发明轮子，运输全靠硬拖。
这种效率，放在现代，随便一个物流公司的老板看到都得哭出来。
但他们拖着同伴的尸体，一丝不苟，没有丝毫嫌弃。
这引起了何维的思考。
他们不是简单地将死者抛弃在荒野，任由野兽啃食。
他们要带回去。
这说明他们有某种朴素的丧葬观念，还有对同伴的尊重。
也许他们会举行仪式，也许他们有特定的埋葬地点。
这不仅仅是社会性的体现，更是迈向文明的一个重要特征：对死亡的思考。
他看见那个中年原始人，也就是活下来的四个猎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个，时不时会回头看看拖席上的尸体，眼神黯淡，嘴里会发出一连串低沉的音节。
那听起来像是一种哀悼。
何维将这个细节记在心里。
理解他们的文化，是接触他们的第一步。
队伍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
穿过一片茂密的松林，地势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山坳出现在眼前。
山坳的内壁上，有一个宽阔的洞口，洞口漆黑，如同巨兽张开的大嘴。
洞口赫然附近被清理得很干净，没有高大的树木，视野开阔。
洞口附近，几缕青烟袅袅升起，空气中，一股混杂着烟火、生肉和某种腐烂物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
这是活人的气味。
一个原始部落的气息。
在山洞入口处矗立着五根树棍做成的图腾，大约有二米高，顶端被削尖，每根尖锐的顶端，都插着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
五个骷髅头骨，面朝着山谷，无声地宣告着此地的威严。
风从骷髅的眼窝中穿过，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亡魂的低语。
他仔细地观察那五个骷髅头，它们已经被风干，呈现出一种惨白的白色，头骨的眉骨高高隆起，吻部也较为突出。
“这……也许是某种猿猴的头骨。”何维在心中分析，“对，应该就是这样。这个时代，山地长臂猿之类的，很常见。把野兽的头骨当作战利品和装饰，恐吓敌人，这可以理解。”
一些简陋的、用兽皮和树枝搭建的窝棚零星散布在洞口周围。
这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原始部落。
随着队伍的靠近，营地里的人也发现了他们。
最先跑出来的是一群光着屁股的孩子，他们好奇地张望着，看到被拖回来的巨大披毛犀时，发出一阵阵兴奋的欢呼。
紧接着，一些女人也从山洞和窝棚里走出来。
她们大多围着兽皮裙，有些怀里抱着婴儿，脸上带着警惕和疑惑。
所有女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何维身上，那目光是毫不掩饰的兴奋。
抱着孩子的女人还有所顾忌，那些十五六岁没当妈的原始人少女，呼啦啦一下子走过来，激动地叽里呱啦地对何维说着什么。
何维自然听不懂她们的原始音节，就用询问的眼神看着阿雅，问：“她们要什么？”
阿雅很自然地比了个限制级的手势，冲着何维哈哈大笑。
何维一愣，心想：阿雅这么小的年纪，怎么懂得这个！
正在这时，那些原始人少女已经把何维团团围住。
有些胆子小的，不断地用限制级部位蹭何维，有些胆子大的，直接上手。
何维大叫一声，奋力冲出重围，跑到那个中年原始人那里，做了很多停止的手势，然后说：“你管管她们。”
那中年原始人哈哈大笑，也对何维比了几个限制级手势，然后挑了挑大拇指。
何维坚决地、愤怒地摇头。
那中年原始人看到何维愤怒的表情，虽然不理解何维为何发怒，但神发怒终究是不好的。
他走过去跟那些激动的原始人少女叽里呱啦说了一堆音节。
那些原始人少女怨恨地看着何维，失望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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