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罗马的夜色,如同一块深蓝色的天鹅绒,温柔地笼罩了这座古老的城市。
何维换上了一身由皮埃尔的私人裁缝,连夜为他赶制出来的深色西装。
这身西装,低调,合体,却在每一个细节处,都透露出欧洲顶级手工定制的无可挑剔的质感。
他没有带林秋宜,也没有带任何随从,独自一人,坐上了那辆挂着特殊牌照的菲亚特。
车子没有驶向游客如织的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
而是穿过几条狭窄而又古老的街道,停在了一扇毫不起眼的,甚至有些破旧的木门前。
这里,没有任何守卫,也没有任何标识。
看起来,就像罗马街头一户最普通的人家。
马可为他打开车门,自己却没有下车。
“何先生,请进。”他的脸上,带着恭敬而又神秘的微笑,“主教阁下,在里面等您。”
何维走下车,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木门。
门后,不是想象中的庭院。
而是一条长长的,只在墙壁上,点着几盏昏黄烛火的,向下的石阶。
何维顺着石阶,走了下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古老的羊皮纸和旧木头混合的味道。
石阶的尽头,是另一扇更加厚重的,雕刻着精美宗教图案的橡木门。
门,无声地,向内打开了。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穹顶书房。
书房的墙壁,从地面到天花板,全都是一排排顶天立地的书架。
上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皮质封面的古老书籍。
书房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圆形橡木桌,桌子旁边,壁炉里的火焰忽明忽暗。
一个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神父袍,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者,正坐在壁炉旁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安静地阅读着。
他就是圣座科学院的院长,枢机主教,马丁内利。
除了他之外,房间里还坐着另外三个人。
第一位皮埃尔,是邀请何维参与这次聚会的介绍人。
另一位是一个六十多岁,眼神如同雄鹰般精明锐利的男人。
据皮埃尔介绍,他是德意志银行的董事长,冯·克虏伯先生。
第三位,是一个表情严肃,气质如同哲学家般深邃的男人。
那是索邦大学的终身教授,也是当代欧洲最负盛名的思想家之一,卢锡安·博格教授。
一个枢机主教,一个军工企业的CEO,一个顶级银行家,一个思想家。
这个组合,堪称奇特。
也清晰地,表明了这次会谈,它所覆盖的,从信仰,到军事,到金融,再到思想的四个维度。
“欢迎你,来自东方的年轻朋友。”
马丁内利主教放下了手中的书,站起身,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
“请坐。”
他指了指壁炉对面的另一张沙发。
何维在他对面坐下,没有客套,也没有寒暄。
他知道,在座的这些人,每一个都是人中之龙,任何虚伪的客套,只会显得多余和可笑。
“何先生,”马丁内利主教亲自为何维倒上了一杯,据说是来自教皇私人酒窖的,珍藏了近百年的波特酒。
“我们把你请来,是想听一听,你对未来的看法。”
他的问题,直接却又宏大得让人无从下手。
“我的看法?”何维笑了笑,“主教阁下,您指的,是哪个未来?”
“科技的未来,经济的未来,还是……人类的未来?”
马丁内利主教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都有。”他说道,“或者说,在我们看来,这三者,本就是一体的。”
“我们看到了,你在中国所做的一切。你在用一种全新的模式,去整合技术,资本和产业。这个模式,很高效,很强大,甚至很完美。”
“但是,”他那双如同看透了世间一切的,苍老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何维,“我们有一个疑问。”
“在这艘由你亲手打造的,正在高速行驶的科技巨轮上,它的终点,在哪里?”
“当技术发展到极致,当财富积累到顶峰,当你的联盟,强大到可以影响整个世界的时候。你将如何,去控制它必然会随之而生的巨大的欲望和野心?”
“历史,一次又一次地向我们证明,任何一个强大的帝国,最终不是被外部的敌人所打败的。而是被它自己内部,那无法遏制的贪婪和腐朽所吞噬。”
这个问题,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剖开了所有文明和发展背后,那个最深层的,也是最无解的哲学悖论。
德意志银行的董事长,和那位思想家教授的脸上,也都露出了关注的神情。
他们知道,这才是今晚这场会谈的核心。
何维没有立刻回答。
他端起那杯盛满了岁月沉淀的波特酒,轻轻地抿了一口。
酒液入喉,醇厚,甘甜,却又带着一丝,无法言说的苦涩余味。
像极了,人类文明的历史。
“主教阁下,您问了一个,连上帝,都可能无法回答的终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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