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
三人合力,将沉重的木筏推入幽绿色的湖水中。木筏吃水很深,湖水瞬间没过了木筏的底部,溅起一朵朵水花。但幸运的是,木筏总算浮了起来。他们手忙脚乱地爬上去,木筏剧烈摇晃起来,如同狂风中的树叶,险些倾覆。城城和秦川分坐前后,用树枝奋力划水,七月则趴在中间,一边照看李建国和黑子,一边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木筏笨拙而缓慢地离开岸边,驶向那被粉紫色毒瘴笼罩的湖心。湖水触手冰凉,粘稠得异乎寻常,划动起来阻力很大。城城和秦川每划一下船桨,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手臂上的肌肉紧绷着,青筋暴起。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滴进湖水中,瞬间被那幽绿的湖水吞噬。
七月紧紧抱着黑子,身体微微颤抖。她低头看向湖水,只见水下仿佛隐藏着无数蠕动的阴影,那些阴影在幽绿色的湖水中来回穿梭,让人不寒而栗。水面上那层五彩油膜散发出更浓烈的甜腻气味,几乎令人作呕。七月忍不住捂住口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坚持住,我们很快就能到对岸了。”城城察觉到七月的不适,回头安慰道。他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却充满了力量,给了七月一丝安慰。
就在他们离开岸边十几米,湖水逐渐变深时,七月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水……水下面有东西在发光!”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手指着木筏前方的湖水。
城城和秦川停下划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幽绿色的湖水深处,隐约可见一片片、一团团暗红色的光芒在缓缓浮动,如同水下无声燃烧的鬼火。那些光芒忽明忽暗,闪烁不定,给这片诡异的湖面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氛围。
“那是什么东西?”秦川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安。他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景象,心里不禁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起初只是零星几点,但随着他们深入湖心,那暗红色的光芒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它们从湖底升起,如同被惊扰的红色幽灵,缓缓向着水面漂浮而来。整个湖面仿佛被铺上了一层暗红色的地毯,那些光芒在幽绿色的湖水中闪烁,形成了一幅诡异而美丽的画面,但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是……是藻类吗?”秦川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他从未见过会发出如此不祥红光的藻类,这种藻类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很快,那些发光的物体接近了水面。那确实是一种藻类,或者说,是一种类似藻类的聚合体。它们呈现出一种粘稠的、如同血液般的暗红色,形成一片片巴掌大小的、半透明的胶质薄膜,边缘不规则,像是一块块漂浮在水中的、活着的血痂。每一片“血藻”内部,都包裹着一点核心的、更加明亮的暗红色光点,如同微缩的心脏在搏动,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这些暗红色的藻类似乎对水面的扰动异常敏感。木筏经过之处,周围的“血藻”如同被吸引般,迅速汇聚过来,粘附在木筏的边缘,甚至试图爬上他们的脚踝和船桨。城城用船桨拨开一片试图靠近的“血藻”,那胶质薄膜触手滑腻冰冷,如同摸到了一块腐烂的肥肉。被拨开后,那片“血藻”并不散去,反而分裂成更小的几片,继续漂浮在周围,红光闪烁,仿佛带着某种恶意,死死地盯着他们。
七月紧紧抱着黑子,身体蜷缩在一起,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她看着那些不断靠近的“血藻”,心跳加速,手心冒出了冷汗。“它们……它们好像盯上我们了。”她声音颤抖地说道。
更糟糕的是,它们似乎并非无害。当一片“血藻”粘附在秦川因为划桨而溅湿的裤腿上时,他猛地感到一阵刺痛!那种刺痛如同被烙铁烫伤一般,迅速蔓延开来。秦川低头一看,那暗红色的胶质物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布料,布料上冒出一丝丝黑烟,散发出一股焦糊味。更可怕的是,那“血藻”竟然试图往他皮肤里钻!
“啊!”秦川惊骇地大叫一声,用力拍打裤腿,想要将那“血藻”震落。他的动作慌乱而急促,脸上写满了恐惧。城城和七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纷纷看向秦川。
经过一番挣扎,秦川终于将那“血藻”震落,但裤腿上已经留下了一个焦黑的破洞和一小片灼伤的痕迹。那灼伤的皮肤呈现出暗红色,微微隆起,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些东西会腐蚀!别让它们碰到皮肤!”秦川失声喊道,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他大口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看着那片漂浮在湖水中的“血藻”,眼神里充满了忌惮。
恐慌瞬间蔓延开来。城城和七月脸色苍白,他们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血藻”,心里充满了绝望。他们拼命划动船桨,想要加速离开这片布满致命“血藻”的水域。但木筏的速度实在太慢,每划一下都显得无比艰难,而周围的暗红色光芒却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如同湖水中张开的、一张巨大的、散发着红光的死亡之网。
粉紫色的毒瘴低低地压在头顶,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幽绿色的湖水下方是无数蠢蠢欲动的红色光点,那些“血藻”如同饥饿的野兽,紧紧跟在木筏后面,不断地试图爬上木筏。城城和秦川轮流划桨,手臂已经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但他们不敢有丝毫停歇,一旦停下来,就意味着死亡。
七月紧紧抱着李建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看着李建国苍白的脸庞,心里充满了自责和担忧。“李叔,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很快就能到对岸了。”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奇迹能够出现。
黑子也感受到了危险,它对着周围的“血藻”狂吠不止,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恐惧。但它的吠叫似乎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那些“血藻”依然在不断地靠近。
对岸的遗迹轮廓在瘴气中若隐若现,那闪烁的信号光似乎也在召唤,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给了他们一丝微弱的希望。但这段看似不长的湖面距离,此刻却如同跨越生死般漫长而艰难。他们能在这双重毒害——瘴气与血藻——的包围下,成功抵达对岸吗?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未知数,死亡的阴影如同潮水般将他们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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