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古辛的拇指按在卫星电话的加密键上，指腹因用力泛白。
医疗室的警报声还在回荡，金萌怡的心电图刚趋于平缓，又因信号发送失败产生细微震颤。
“年星辰，时间紧迫……”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喉结滚动间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目标749局总部地下三层数据中心，物理摧毁。要求：痕迹清零，IP溯源指向东欧黑客佣兵团。”
电话那头沉默三秒，传来键盘敲击的爆鸣：“疯了？那地方的防火墙比瑞世银行还硬！”
年星辰的声音混着电流：“但我喜欢。给我四十分钟，让‘深渊巨口’带上伪装面具。”
游古辛挂断电话，看向观察窗内。
金萌怡的睫毛颤了颤，维生舱的氧气管泛起气泡，信号发送中断后，她体内的异常反应正在减弱。
主刀医生擦着汗：“暂时稳住了，但她脑电波里还有残留的脉冲，像个定时炸弹。”
“小猫，给749局发协查通报。”游古辛转身走向走廊，战术靴踩碎地上的玻璃碴：
“就说检测到针对其数据中心的恶意攻击，源头疑似代号‘深蓝’。”
魏晓缪的声音带着困惑：“我们自己动手，还要给他们通风报信？”
“要的就是他们紧张。”游古辛的指尖划过墙壁的传感器：“越紧张，防御漏洞就越多，星辰才好趁乱下手。”
四十分钟后，749局总部的应急灯突然亮起。
地下三层数据中心的服务器阵列，发出刺耳的蜂鸣，屏幕上的防火墙代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
值班人员刚想切断电源，整个机房突然陷入黑暗，年星辰的病毒触发了消防系统，七氟丙烷气体瞬间淹没设备。
“报告！数据中心宕机！备用电源无法启动！”警卫的吼声在监控室回荡。
与此同时，游古辛的卫星电话，收到年星辰的加密短信：“活儿干完了，用的是他们自己的维护后门。东欧那边已经‘认领’了这事儿。”
医疗室的警报彻底平息。
金萌怡的心电图恢复平稳，只是眉心还蹙着，像在做什么噩梦。
游古辛站在观察窗前，看着她苍白的脸，突然注意到维生舱的玻璃上，凝结的水珠正组成一个模糊的符号，和“深蓝”装甲残骸上的标识一模一样。
“游子，749局回电了。”魏晓缪的声音带着惊慌：“他们说数据中心的核心服务器没被毁，反而在宕机前，向境外发送了最后一段数据，接收地址查不到，但信号特征和金萌怡体内的脉冲一致！”
游古辛猛地转身，卫星电话差点从手中滑落。
他想起年星辰刚才的话，用的是他们自己的维护后门。
难道……
“星辰，立刻查749局数据中心的维护记录！”
游古辛的声音发颤：“特别是最近三个月的访问日志！”
键盘敲击声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
三分钟后，年星辰的声音炸响：“查到了！有个匿名账户每周三凌晨登录，权限比局长还高！最后一次登录时间，就在我们攻击前五分钟！”
游古辛的目光落在金萌怡的维生舱上，那枚水珠组成的符号正在蒸发。
他突然明白：“深蓝”激活“核心”，根本不是为了攻击749局，而是要用749局的数据中心，给某个更隐秘的地方发送信号。
而他们的摧毁行动，恰好帮对方掩盖了痕迹。
游古辛的瞳孔骤缩。
从监控屏上看见，749局总部的方向正升起一缕黑烟……
年星辰的紧急通讯恰好切入：“老大！那个匿名账户的登录IP，查到了！就在749局内部，代号‘收割者’！”
“收割者？！”
年星辰的声音像淬毒的冰锥，刺破通讯频道的杂音。
游古辛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监控屏幕上，749局总部方向升起的黑烟。
此刻像一条扭曲的毒蛇，嘲笑着他自以为是的反击。
“权限路径指向局内，代号‘收割者’！登录就在我们行动前五分钟！”年星辰的语速快如子弹：
“他们不是防御，是在钓鱼！用数据中心当跳板发信号！我们被当枪使了！”
游古辛的指关节捏得发白。
愤怒像岩浆在血管里奔涌，但瞬间被更深的寒意冻结。
陷阱！自始至终都是陷阱！
赵明、陈锋、甚至被摧毁的“深蓝”终端……
都只是摆在明面上的棋子！
真正的棋手“收割者”藏在749局最深处，冷眼旁观，利用他们的愤怒和反击，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借刀杀人，并抹掉了自己发送信号的痕迹！
“小猫！”游古辛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冻土：“屏蔽所有对外通讯！物理隔离！启动堡垒最高级反侦察协议！现在！”
他必须切断金萌怡这个“信号源”与外界的一切潜在联系，防止“收割者”再利用她。
“明白！全频段阻塞启动！量子加密信道激活！物理端口熔断！”魏晓缪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键盘敲击声如同暴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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