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虎骨酒之真实效力,更关乎秘方配伍是否君臣佐使得当,有无药材相冲相克之弊,炮制火候是否恰到好处,窖藏年份是否足数无欺!”
“西门大官人既言乃祖传秘方,神效无比,为解众疑,确保梁山兄弟用药绝对无虞,可否容在下一观药方原件?若确涉及祖训严令,实在不便示人…”
他话锋陡然一转,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和绝对的自信。
“亦可退而求其次,请大官人即刻命人从库中取一坛标注为三年窖藏的成品,由在下当场验看:观其酒色是否澄澈通透如琥珀,毫无浑浊沉淀异物;深嗅其开坛后所溢出之药气,是否醇厚绵长,层次丰富,无任何刺鼻酸败或异味。”
“更需亲口尝其味,品其入喉是否温润回甘,药力是否沉潜内敛、缓缓发散,而非依靠某些虎狼之药强行催发的虚火燥热,饮后口干舌燥,隐患无穷!”
“ 此乃对梁山兄弟性命负责之必要举措,还望大官人…深明大义,予以体谅配合。”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验看秘方?这简直是要直掘西门家安身立命的命根子!
当场刮骨验髓、开坛尝酒?
这更是将西门家百年积攒的信誉放在众目睽睽的砧板上,用最专业、最冷酷无情的手段细细解剖!其苛刻与犀利程度,远超之前任何一项检验!
西门达脸上那志得意满的笑容彻底僵死、碎裂,如同寒冬腊月被重锤击碎的河面,苍白无比!
秘方?那是西门家几代人敲骨吸髓、盘剥暴富的绝对核心,是他压箱底、绝不外传的绝密,比他的老命还要重要!岂能轻易示于外人?
至于当场验酒…那所谓的“祖传秘方”里,为了追求立竿见影的“神效”和掩盖某些批次窖藏时间不足的寡淡,确实暗中掺入了些许能强烈刺激感官、短期内显得“劲道”十足,实则长期服用对身体根基有害的虎狼之药。
若被眼前这眼神毒辣、手段老道得吓人的“账房先生”当场尝出异样,或是对方存心刁难,只需点破其中任何一味不该存在的药材…
西门家这“百年诚信”的金字招牌立时就要当众砸个粉碎,从此沦为行业笑柄!想到此处,冰冷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西门达贴身的绸缎直裰!
一旁的西门庆更是脸色剧变,由原先的得意洋洋瞬间转为煞白,再由煞白转为铁青!
他“唰”地一声狠狠收起折扇,扇骨撞击发出刺耳难听的声响!
他脸上那轻佻狎昵的神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计划被打乱的惊骇、被当众严厉质疑的狂怒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恐慌!
西门庆死死盯着孟康那张看似普通却透着铁血与杀伐气息的冷硬脸庞,又猛地转向依旧端坐如山、悠闲品茗、仿佛置身事外的王伦,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与不敢置信的质问。
这“洪武钱庄”的人,竟敢如此不留情面,当众要扒他西门家的祖坟?这究竟是针对药材本身,还是…针对他方才对孟玉楼那番未能得逞的轻薄?!
“这…这位先生言重了!言重了!”
西门达声音干涩发颤,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勉强从喉咙里挤出比哭还难看的谄笑,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他也顾不上去擦。
“秘方…秘方乃先祖心血所系,族中立有重誓,非我西门嫡脉子孙,见方者死! 实在是万难从命啊!祖宗家法,不敢违背,还望先生海涵!海涵!至于这当场验酒嘛…”
他慌乱地用手袖擦拭着涔涔冷汗,眼神躲闪。
“此地人多喧闹,酒气极易散逸,更兼无合适的温酒、品评之专用器皿,仓促品尝,恐…恐失了酒之真性,品评有失公允,反而不美,不美啊!”
他语无伦次,只想尽快寻个借口推脱过去。
孟康面无表情,仿佛早已洞悉他所有拙劣的搪塞伎俩,声音依旧平稳冰冷如磨刀石,却带着更深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步步紧逼。
“既如此,秘方一事,涉及祖训,强人所难,暂且可作罢不提。”
“然,为公允计,为梁山上下兄弟性命根本计,请西门大官人务必、即刻提供所有药材详尽的来源凭证与工艺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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