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里的公用厨房,是全院矛盾最集中的地方。
说是厨房,其实就是后院角落里搭的一个棚子,里面砌了三个灶台,共享一口大水缸和几个破旧的案台。全院十几户人家,一日三餐都得在这儿解决,抢灶台、争柴火、为了谁多用了一勺水吵起来是常有的事。
林建军刚搬来时,为了图方便,也跟着用公用厨房。但他很快就发现,这地方就是个是非窝,尤其是贾张氏,仗着自己年纪大、嗓门大,天天霸占着最靠里的那个灶台,别人想用,总得看她的脸色。
这天早上,林建军起了个大早,想趁着人少赶紧把早饭做了,吃完好去厂里提前干活。他提着玉米面和一个空锅来到公用厨房,却发现贾张氏已经占了最方便的灶台,正慢悠悠地添柴、拉风箱,锅里炖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糊糊,香味飘得老远。
“贾大妈,您起得挺早啊。”林建军不想惹麻烦,打了个招呼就想用旁边的灶台。
“嗯。”贾张氏头也没抬,鼻子里哼了一声,拉着风箱的手却故意放慢了速度,明明火已经很旺了,还在不停地添柴,浓烟滚滚,呛得人直咳嗽。
林建军皱了皱眉,没说话,拿起自己的锅去水缸舀水。刚把锅放在旁边的灶台上,就听到“噗”的一声,贾张氏往灶膛里塞了一大把湿柴,浓烟瞬间弥漫了整个厨房,直往林建军这边飘。
“咳咳……”林建军被呛得直咳嗽,眼泪都快出来了,“贾大妈,您添点干柴行不行?这烟也太大了。”
“干柴不要钱啊?”贾张氏终于抬起头,翻了个白眼,“我家东旭上班辛苦,得喝点热乎的,用点湿柴怎么了?你一个小伙子,呛两口烟能死啊?”
林建军强压着怒火。他知道跟贾张氏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只能忍着,加快速度生火。
好不容易把火烧起来,刚把玉米面倒进锅里,就听到贾张氏“哎呀”一声,像是没站稳,往他这边踉跄了一下,手里的锅铲“不小心”撞到了林建军的锅沿,一大块黑黢黢的锅灰掉进了林建军的玉米糊糊里。
“对不起啊,建军,我不是故意的。”贾张氏嘴里道歉,脸上却一点歉意都没有,反而带着一丝得意的笑。
林建军看着锅里那坨显眼的锅灰,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上次贾张氏偷粮被抓后,就总变着法地找他麻烦,不是故意占着灶台不让他用,就是往他锅里掉东西,今天更是变本加厉。
“贾大妈,您这到底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林建军的声音冷了下来,盯着贾张氏的眼睛。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贾张氏立刻拉下脸,提高了嗓门,“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你还想讹人啊?不就是掉了点锅灰吗?刮出来不就行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
她的声音引来了不少邻居围观,秦淮茹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眼神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傻柱叉着腰站在一边,虽然没说话,但那眼神明显是偏向贾张氏的;连前院的阎埠贵也跑来看热闹,手里还拿着他的小算盘,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掉点锅灰是小事,但您这是故意的。”林建军没有退让,他知道今天要是怂了,以后贾张氏只会变本加厉,“公用厨房是大家共用的,不是您一个人的,您占着灶台不说,还故意捣乱,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过分?我看你才过分!”贾张氏见围观的人多了,索性撒起泼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我老婆子辛辛苦苦拉扯一家人容易吗?就想早点做饭给孙子吃,还被你这个小畜生欺负!天理何在啊!”
她的哭声尖利刺耳,把整个四合院的人都惊动了。易中海和一大妈也匆匆赶来,看到这场景,眉头都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这是?大清早的就吵什么?”易中海问道。
“一大爷,您可得为我做主啊!”贾张氏像是看到了救星,哭喊道,“这林建军,就因为我不小心掉了点锅灰进他锅里,就骂我是故意的,还想动手打我啊!”
“我没说要打你。”林建军冷冷地说,“大家都看着呢,是谁先故意找事的。”
“我看就是你不对!”傻柱突然开口,指着林建军骂道,“贾大妈年纪大了,就算有点不小心,你让着点怎么了?跟个老太太计较,算什么男人!”
“我让着她?她偷我粮食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让着我?”林建军毫不示弱地回怼,“傻柱哥,你别总被人当枪使,拎不清是非。”
“你!”傻柱被噎得说不出话,脸涨得通红。
易中海揉了揉太阳穴,他最头疼处理这种邻里纠纷了。他看了看坐在地上撒泼的贾张氏,又看了看一脸冷意的林建军,叹了口气:“行了行了,多大点事。老张太太,你先起来,地上凉。建军啊,她年纪大了,你也别跟她一般见识,锅里的糊糊我看还能吃,挑挑锅灰就行了。”
又是这种和稀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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