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竹苑的清晨,带着竹叶清香的空气也驱不散苏清鸢心头的紧迫感。云雀用典当银簪换来的铜钱,悄悄买回了少量红枣、枸杞和一只瘦小的老母鸡。
“小姐,只够炖两次汤的。”云雀看着那点食材,小脸皱成一团。
“足够了。”苏清鸢检查着药材品质,心中已有计较。第一步,她必须有一个合理的、能频繁出入小厨房的借口。
正思索着,春草提着食盒进来,依旧是清粥小菜。苏清鸢放下药材,轻轻咳嗽两声,脸上挤出几分虚弱:“春草,我这身子总不见好,喝这清粥实在没滋味。我想着自己去小厨房,做点清淡的药膳调理一下,你看可行吗?”
春草一愣,下意识想拒绝:“四小姐,这……厨房油烟重地,您金枝玉叶……”
“正是因为病着,才更需对症饮食。”苏清鸢语气温和却坚定,“父亲允我研究药膳,也是盼我早日康复。我只是借用灶火,绝不打扰旁人。若母亲问起,我自会解释,不会让你为难。”
她搬出了侯爷,又表现得通情达理,春草一时找不到强硬拒绝的理由,只得含糊道:“那……奴婢先去厨房问问李娘子的意思?”
“有劳了。”苏清鸢微微一笑。她深知,直接硬闯会惹来麻烦,通过丫鬟传话,既表明了意图,又给了对方缓冲余地,是眼下最稳妥的方式。
与此同时,小厨房里正忙得热火朝天。
主厨李娘子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对着案板上的一块五花肉发愁。连日来家中婆母卧病,儿子读书又不省心,她心火旺盛,胃口全无,面对油腻的食材只觉得反胃。
“李姐姐,你看这肉是现在炖上还是再等等?”帮厨的王婆子问道,一边利落地洗着菜,一边用余光观察着李娘子的脸色。她昨日受了四小姐一点恩惠,心中正记挂着。
李娘子正要回答,就见春草小心翼翼地进来,传达了苏清鸢的意思。
“四小姐?”李娘子眉头锁得更紧。她对这位突然“开了窍”的庶女有所耳闻,但厨房重地,岂是闲杂人等能随便进来的?更何况还是赵夫人暗中打压的对象。
她正要回绝,王婆子却插话了:“李姐姐,四小姐也是可怜见的,病了好些日子。我听说她懂些食疗,许是真想调理身子。咱们厨房这么大,匀个角落给她用用也无妨,说不定……”
王婆子没往下说,但李娘子听出了弦外之音。万一四小姐真在吃食上出了什么问题,赖在厨房头上,她们都脱不了干系。不如放在眼皮底下,反而安全。再者,她此刻正心烦意乱,也懒得在这种小事上多纠缠。
“罢了,”李娘子叹了口气,挥挥手,“让她来吧。不过说好了,只能用最里面那个小灶眼,食材自备,别耽误正事。”
春草应声回去禀报。王婆子低下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继续洗菜,心里却琢磨着怎么找个机会,再和四小姐说上话。
得到许可,苏清鸢带着云雀和一小包药材,终于踏入了侯府小厨房。
扑面而来的热气、嘈杂的人声、各种食材混合的味道,让她这个现代美食博主瞬间找到了熟悉感。她迅速扫视环境,格局、人员、食材摆放位置尽收眼底。同时,意识中【食材识别】功能悄然开启,不动声色地收集着信息。
她谨记李娘子的要求,径直走向最里侧那个闲置的小灶台。云雀手脚麻利地生火刷锅。
苏清鸢的目标很明确——李娘子。她一进来就注意到李娘子面色萎黄,眉宇间带着烦躁,面对肉类时下意识的反感。结合王婆子之前透露的“家中烦心事”,她判断李娘子很可能是肝气郁结导致的脾胃虚弱、食欲不振。
这正是完成系统任务的绝佳机会!
她取出自己带来的小米和山药,又向厨房要了少许生姜(常见食材,不会引人注意)。她打算做一道最基础的山药小米粥,健脾养胃,性质温和,最适合当前症状。
但普通的粥,不足以展现价值。苏清鸢暗中运用刚刚解锁的【调味大师(初级)】技能,对火候和食材投放顺序进行微调。小米淘洗后略加浸泡,山药切得极薄,生姜只取一小片切细末,在粥将成未成时撒入,取其辛散之性而又不过于辛辣。
小小的厨房里,渐渐弥漫开一股与众不同的米香。那香气醇厚中带着一丝清甜,还有若有若无的姜汁暖意,巧妙地中和了厨房的油腻感,闻之令人食指大动。
不少帮工都忍不住吸着鼻子朝这边看。连心事重重的李娘子,也被这阵奇异的粥香吸引,目光不由自主地瞥了过来。那香味像是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慰着她焦躁的神经。
粥成,苏清鸢盛出一小碗,米油浓厚,山药软糯,色泽诱人。她亲自端到李娘子面前,态度谦和:“李妈妈,忙了一早上,歇会儿吧。我熬了碗山药粥,最是养胃,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李娘子看着眼前这碗看似普通却香气扑鼻的粥,又看看苏清鸢清澈真诚的眼神,犹豫了一下。她确实没什么胃口,但这粥……闻着实在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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