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重一拍桌案,念珠震得乱响:“若你再不知好歹、胡言乱语,本宫不介意命人把你拖出安栖观,从此永不准你踏进一步!”
甄嬛立在原地没动,山风吹得她素色僧衣猎猎作响,身形单薄却如孤鹤傲立,半分不见怯懦。她缓缓抬眸,眼底寒星流转,目光直直钉在玉隐脸上,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莫愁娘子?这称呼倒是体面。可你我心里都清楚,夜里翻来覆去、连觉都睡不安稳的,究竟是谁。”
“你拿‘规矩’压我,那咱们就好好论论规矩。”她语气不疾不徐,却字字戳人,“圣旨没封你正妻之位,宗庙里也没你的嫡妇名份,你凭什么张口闭口‘本福晋’?又有什么资格让人来掌我的嘴?”
她往前踏出一步,气场陡然凌厉,声音如出鞘利刃:“论‘本分’,你不过是靠怀着孩子、装病博可怜才上位的侧室,如今却敢在我面前摆出主母的架子,你自己不觉得可笑,旁人看了都替你臊得慌!”
“你说我胡言?”甄嬛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如刀,“那我倒要问你——我那时高烧不退病重垂危,守在我床边日夜不离的人是你,还是王爷?你若真有旁人夸的‘贤德’,怎么不敢提那一夜的事?怎么只会拿身份压人,却不敢坦坦荡荡地说一句,你对允礼是真心,还是只想要个名分?”
话音微顿,她唇角勾起一抹冷冽又带着嘲讽的笑,缓缓从袖中抽出一叠叠得整齐的薄笺。指尖轻轻抚过笺上熟悉的字迹,声音清泠如冰泉击玉,却带着十足的挑衅:“哦,对了,我这儿还有允礼亲手写的合婚庚帖。这东西,怕是你穷尽一辈子心思,也求不来的吧?”
那笺纸在风中轻颤,仿佛承载着旧日誓言的重量,她眸光如刃,一字一句:“你说你是正主,那他为何不与你合庚贴?不与你焚香告天?不与你立誓白首?玉隐,你所倚仗的,不过是一纸名分与一个孩子——而我所握的,是他心尖上的字迹,是他亲笔写下的‘愿同尘与灰,不弃此生约’。”
玉隐脸上的血色瞬时褪得干干净净,连鬓边那朵乳白蔷薇也失了鲜活气,在山风里抖得似要即刻飘零。她指尖死死攥着帕子,锦缎被绞出深深的褶皱,下唇咬得泛了青,眼底却燃着被戳中痛处的羞愤,混着不甘的水汽,像两簇烧得正烈的寒火,死死锁着甄嬛。
舒太妃气得身子抖如筛糠,刚要扬声斥责,却被玉隐陡地抬手按住。她深吸一口气,再抬眼时,眼底的湿意已凝作冷霜,直直对上甄嬛的目光,声音寒得像浸了冰的雪水:“莫愁娘子,你若当真对‘那一夜’耿耿于怀,不如即刻便回王府去问王爷——他当年为何是用八抬大轿迎我入府,而非在凌云峰上守着你这‘心头人’?”
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锋刃的讥诮,语气慢得像碾着碎冰:“你说你有他亲笔写的合婚庚帖?呵,笔墨这物件最是欺人,既能写‘一生一世’,也能写‘过眼云烟’。那张纸,不过是你病中自怜自惜的念想,是他一时情动、忘了身份规矩的戏言罢了。”
“若真要论‘定分’,”她往前挪了半步,衣摆扫过阶前落叶,气场陡然沉了下来,“为何他迎我入府时,要亲自往宗庙告慰先祖,将我的名字记在王府宗谱旁?为何他向皇上请旨赐婚时,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执着我的手说‘此生相托’?为何他日日下朝归来,脚步迈向的是我暖香坞里亮着的灯烛,而非你凌云峰上那座冷清清的禅房?”
玉隐微微侧首,鬓边蔷薇晃了晃,眼底翻涌着胜者的傲然:“你捧着一张皱巴巴的纸,便以为攥住了他的心?可你有没有想过,他写那庚帖时,可曾想过你是废妃之身、他是皇室宗亲,这世间容不下你们半分逾矩?他能写,我便能让这字迹永远埋在箱底,见不得半点天光;他敢留,我便能让这纸张变成废纸一张,连烧火都嫌碍眼。”
她抬手轻轻抚过鬓边的花,指腹碾过微微发蔫的花瓣,语气里满是笃定的嘲讽:“你有的,不过是半干的墨迹,是见不得人的私情;而我拥有的,是朝廷册封的侧福晋印信,是满府仆从躬身尊称的‘主子’,是他在人前亲口认下的‘妻’。那一夜他守着你,是念着旧情、一时心软;可他这一辈子要守的规矩、护的体面、认的家宅,全在我这里。”
山风卷着寒意掠过庭院,她发间的蔷薇又颤了颤,像是在为这场对峙落下无声的注脚:“所以,别拿一张废纸来跟我论高低。真正待在他身边、被他放在明面上疼宠的,是我;真正被他当作家人、写进王府族谱、日后能与他同葬一处的,也是我。你那‘合婚庚帖’,不过是场醒不了的旧梦,而我,才是他实打实、看得见摸得着的现实。”
舒太妃突然眼风一凛,朝阶下的积云与择澜使了个狠厉的眼色:“还愣着做什么?把琴给夺回来!若是她敢拦着,便直接捆了,不必顾念半分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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