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皇上!臣妾是冤枉的!乌拉那拉宜修!年世兰!你们不得好死!”敬妃疯了似的想要扑上前,却被两名侍卫死死按住胳膊,拖拽着向外走去。她的指甲在金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目光死死盯着殿上的宜修与年世兰,眼中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却终究被殿门隔绝了声音,只留下渐行渐远的嘶吼与挣扎。
殿内终于恢复平静,年世兰连忙上前,一手扶着腰,一手搭在皇帝手臂上,语气里满是后怕:“多谢皇上为臣妾与腹中孩儿做主,若非皇后娘娘心思缜密、运筹帷幄,提前察觉了冯若昭的阴谋,臣妾与孩儿怕是早已性命不保,连个申冤的机会都没有。”宜修适时走上前,微微欠身,声音温和而恭顺:“皇上言重了,这都是臣妾身为皇后的分内之事。能护得皇嗣安稳,能为皇上肃清后宫隐患,便是臣妾最大的福气。”
皇帝看着二人一唱一和、“和睦融融”的模样,紧绷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伸手拍了拍年世兰的手背,又对宜修点了点头:“皇后处事公允,贵妃也受了委屈,都回去歇着吧,往后后宫之事,还要劳烦皇后多费心。”二人齐声应下,转身退出御书房时,目光在廊下短暂交汇,没有笑意,只有彼此都懂的算计——这场以“护胎”为名的围魏救赵之计,终究以最“干净”的方式落下了帷幕,连半点血迹都没沾在她们的凤袍上。
宫墙角落的枯梅落尽了最后几片残瓣,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里抖得厉害,像只瘦骨嶙峋的手抓着铅灰色的天。不远处的兽苑方向飘来淡淡的腥气,昨日还昂首踱步的白鹤不知何时没了声息,僵直的躯体裹在半化的积雪里,羽白被污得发黑。道旁几株曾开过繁盛花朵的海棠,枝桠被冻得焦脆,风一吹便有断枝簌簌落下,露出狰狞的茬口。
年世兰身着一袭石青色暗纹云鹤绣袍,那石青并非寻常的沉暗,而是掺入了极细的银线织就,在雪光下泛着若有似无的冷润光泽,袍身云鹤纹绣得疏朗有致,鹤喙衔着的流云用淡金丝线勾边,远看如隐于雾中,近看才见羽翼上的细绒都绣得分明。领口与袖口滚着三层素净银边,最内层是极细的回纹,中层绣着米粒大的暗银忍冬,最外层则是光素的银缎,三层叠压间,既显层次又不张扬。腰间系着一条银白软缎宫绦,绦上缀着一枚水滴形的墨玉佩,玉质温润,与石青袍色相映,走动时玉佩轻晃,只发出极细微的声响。她发间仅簪了一支累丝银钗,钗头雕着一朵小巧的寒梅,梅蕊嵌着两颗米粒大的珍珠,褪去了往日金钗珠翠的明艳,也敛了惯常的锐利锋芒,只余一身清贵端凝,反倒比平日更多了几分让人不敢近前的肃穆。
她未带过多侍从,只让韵芝捧着个紫檀木描金漆盒跟在身后,漆盒上描着冰裂纹,金漆亮得能映出雪粒的影子,盒角还坠着小小的银铃,走在积雪上,只有靴子踩碎雪粒的轻响,与银铃偶尔发出的一声细响,反倒衬得这冷宫路上愈发寂静。
守在冷宫门口的侍卫见年世兰一行人过来,立刻横戟拦住,眼神警惕地扫过她们:“冷宫禁地,非诏不得入内,几位请回吧。”
韵芝上前一步,语气平静却带着与生俱来的底气:“这位是敬妃娘娘的旧识,特意备了些东西来看望,还请通融一二。”说罢悄悄将一锭银子塞到侍卫手中。
侍卫掂了掂银子,又瞥了眼年世兰端庄肃穆的装束,虽心有疑虑,终究还是侧身让开了路,只低声叮嘱:“快点,别逗留太久。”
冷宫的朱门斑驳破旧,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与翊坤宫的精致堂皇判若两个天地。寒风卷着雪沫子往里灌,墙角堆着半化的积雪,空气里满是霉味与寒意。冯若昭蜷缩在冰冷的土炕上,昔日的华服被撕扯得褴褛不堪,露出的胳膊腿冻得青紫,头发如枯草般粘结在一起,脸上的抓痕结了血痂,又被泪水泡得泛白。见有人进来,她浑浊的眼睛先扫过年世兰隆起的腹部,随即陡然迸出恨意,像濒死的野兽盯着猎物,死死锁在她身上。
“是你。”她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喉咙的伤口,疼得嘴角抽搐。挣扎着想要起身时,铁链“哗啦”作响,在手腕脚踝处勒出深深的血沟,只能徒劳地晃动着四肢,目光却黏在年世兰的肚子上,语气淬着毒,“华贵妃,看你这样子马上就要生了吧,还贵步临贱地!是来看我这阶下囚的笑话,好给你肚子里的孽种积点‘阴德’吗?”
年世兰缓步走到炕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平静得不起波澜:“冯若昭,事到如今,再骂这些又有什么用?你我在这后宫浮沉多年,谁不是踩着刀尖过日子,输了便是输了。”她抬手示意韵芝打开漆盒,里面是一套干净的素色棉袍,还有一小罐温热的杏仁酪,热气袅袅升起,很快便被寒风卷散。
“我知道你恨我,”年世兰指尖划过漆盒边缘,目光落在她冻得发紫、指节肿大的手上,“但我今日来,不是为了看你笑话。你好歹曾是六阿哥的额娘,总不能穿着破衣烂衫在这冷宫里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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