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冷笑一声,指尖轻叩着腕间的金镯子,声音如冰:“芳若虽没当面跟本宫说过,可这话却像长了腿似的,从甄府一路传到了翊坤宫的耳朵里。”
她抬眼扫向皇帝,语气里的讥诮几乎要凝成针:“皇上忘了?芳若离宫前在甄府教引,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原是本宫远房表亲的儿子。那孩子嘴笨心实,回府探亲时跟他娘学舌,说亲耳听见莞嫔对着芳若姑姑评说臣妾,原话便是‘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这话还特意嘱咐芳若‘不必外传’,偏那小太监正在门外洒扫,一字不落全听了去。”
“后来芳若被逐,那小太监怕引火烧身,连夜辞了差事逃回老家,临走前才敢把这话透给他娘。他娘胆小如鼠,直到上个月才敢托人悄悄递信到翊坤宫,只求别因这桩旧事连累了满门老小。”
这番话说得密不透风——既堵死了“芳若为何不直接对质”的破绽,又借“远房表亲”“老家递信”的细节钉死了传言的“实据”,连人证的畏缩、时间的迁延都算计得丝毫不差,俨然铁证如山。
皇帝的脸色彻底沉如寒潭。他最恨后宫私下臧否是非,更何况这话戳的是最敏的痛处。甄嬛明着评的是华妃,暗地里却像一杆冷箭,射向所有凭容貌得恩宠的女子——当年纯元皇后盛宠之时,不也以绝世容色冠绝后宫?这话若坐实,岂不是连故去的纯元都被暗讽成了“以色侍人”之流?更遑论,这话背后隐隐刺着的,正是他这个当年为纯元容貌倾心、如今亦凭喜好眷顾妃嫔的帝王。
宜修在旁适时开口,声音温和得像拂过湖面的风,字字却如尖利无比的冰棱:“原来还有这层隐情……说起来也奇,芳若在宫里当差数十年,素来谨言慎行,是太后跟前都赞过的稳妥人,偏一派到了甄府教引,就出了这些岔子,想来是被某些心思活络、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带得失了分寸。”
她顿了顿,目光掠过甄嬛惨白的脸,语气愈发恳切,却句句往刀刃上递:“只是莞嫔妹妹,你初入宫时那般恭谨本分,见了本宫和华妃都要规规矩矩行全礼,怎会说出这等张扬僭越的话来?莫不是……心里早觉得凭着几分容貌才情,就能轻慢旁人,连宫里的规矩、先皇后的体面都不放在眼里了?”
“若真是无心之失倒也罢了,可这话偏还特意嘱咐芳若‘不必外传’,倒像是早料到这话不妥,偏要逞一时口舌之快。只是莞嫔妹妹啊,宫里的墙没有不透风的,先皇后在天有灵,若听见有人暗指‘以色侍人’,怕是也要寒心的。”华妃再不肯给甄嬛留活路,淡淡撂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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