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的指尖微微颤抖,那点光在她眼底晃了晃,竟像是真的能穿透这十几年深宫的层层阴霾,照进她心底最深处的渴望。她望着李自徽,嘴唇动了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好,本宫信你。藏红花……本宫会想办法,一定能想办法。”
殿内的空气似乎都松快了些,李自徽收拾药箱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仿佛已预见一年后喜讯传来、年世兰抱着孩子笑的光景。只是他没看见,年世兰望着他背影时,那缕重新燃起的光里,还藏着一丝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惶惑——这希望太珍贵,也太渺茫,她怕自己抓不住。
腹痛渐渐歇了,年世兰靠在引枕上,指尖慢慢舒展开来。方才李自徽那番笃定的话,像一星火,在她心底燃了点暖意,驱散了些许寒意。
“韵芝。”她扬声唤道,声音里已带了几分气力,不复先前的虚弱。
韵芝忙上前,垂手听令:“娘娘。”
“取十两银子来,再备张帖子。”年世兰眼梢微挑,语气里多了几分决断,“你亲自去趟内务府,找陈道实。记住,这事只能让他一人知晓。”
韵芝应着,见她神色平静却难掩郑重,便小声问:“不知要托陈公公办什么事?”
“让他把帖子递到年府,”年世兰缓缓道,指尖轻轻摩挲着引枕上的绣纹,“就说本宫念着嫂嫂,许久没见了,请钱氏明日午后进宫来,陪本宫说说话,解解闷。”
十两银子不算少,内务府那些人精,见了银子自然知道该怎么把事办得妥帖,半分风声都不会漏。年希尧是她亲兄长,钱氏又是府里的主母,由她出面去寻那藏红花,总比宫里这些眼线遍布的门路稳妥得多——宫里的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这事绝不能让旁人知道。
韵芝心里透亮,忙应道:“奴才这就去办,定不让旁人察觉半分,保准把帖子安全送到年府。”
年世兰“嗯”了一声,望着帐幔上绣的金凤,指尖轻轻敲击着床沿,思绪飞速转动——明日他他拉氏来了,总要寻个自然的由头提起藏红花才好,不能露了破绽。这深宫之中,一步都错不得,尤其是在求子这件事上,半点差池都可能会让一切努力付诸东流。
窗外的天依旧是沉沉的铅灰,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可年世兰心里那点火星,却似要慢慢烧起来了,带着点微弱却坚定的暖意。
十两银子沉甸甸压在陈道实掌心,冰凉的银锭子衬得他手心发烫。他眉开眼笑地应下,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连声道:“娘娘放心,奴才定把事办得妥妥帖帖的!”转身便差了最得力的手下,快马加鞭往年府去——华妃娘娘的吩咐,又是这么丰厚的赏银,他可不敢怠慢。
不过半个时辰,那封烫金帖子已递到了他他拉·雁宁手中。
雁宁正对着妆镜描眉,象牙梳齿轻轻划过乌发,镜中的自己眉眼温顺,却难掩几分拘谨。见下人捧着帖子进来,她还当是京中贵妇间的寻常应酬,随手接过,指尖触到烫金的落款,才漫不经心地低头去看。
待看清落款处“翊坤宫”几个字,雁宁的指尖猛地一颤,帖子“啪”地落在妆台上,洒在台面上的金粉溅了她半袖,她却浑然不觉,只怔怔地望着那几个字,声音发紧,带着难以置信的慌乱:“娘娘……这是华妃娘娘?”
她抬手按住微微发烫的脸颊,心跳得像要冲出胸腔。她嫁入年府不过半年,还是填房身份,家父只是个七品笔帖式,家世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当初年希尧要娶她时,全家都觉得是天上掉了馅饼——那时年羹尧正得圣宠,年家何等风光,怎么会看上她这样的小家女?如今华妃娘娘突然传帖让她进宫,她竟不知是福是祸,只觉得手脚都有些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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