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盆冷水,“哗”地浇在敬妃心上。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大半,垂着头没说话,指甲却悄悄掐进掌心——满月宴本是喜事,宜修偏要提晋封的事,又当众泼她冷水,无非是想告诉所有人:即便她有了皇子,能不能晋位,终究还是皇后说了算。更何况,皇上暂缓晋封,未必全是因战事,怕是宜修在御前说了什么,故意压着她的势头。
年世兰在旁瞧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却没接话——宜修打压敬妃,对她而言倒是件好事,正好能借敬妃的不满,在后宫多找个盟友。曹琴默低头喝茶,掩去眼底的算计;安陵容则悄悄挪了挪脚步,避开宜修的目光,心里暗叹:皇后这手段,真是杀人不见血,既堵了敬妃的路,又没落下“苛待妃嫔”的话柄。
宜修又说了几句吉祥话,便起身告辞。等她走远了,敬妃才扶着榻沿坐下,望着怀里熟睡的弘景,眼圈悄悄红了。年世兰拍了拍她的手,语气带着几分真切:“妹妹别往心里去,皇后就是见不得旁人好。如今你有六阿哥在身边,比什么都强,晋位的事,迟早会有机会的。”敬妃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她比谁都清楚,在这后宫,没有位分傍身,就算有皇子,也未必能护得住自己和孩子。
与此同时,养心殿里,皇帝正对着一堆奏折皱眉。西藏达赖叛乱的事搅得他心神不宁,前线军报一日三递,粮草调度、将领人选,桩桩件件都得他亲自定夺。这几日他除了议事,便只召华妃和甄嬛来殿里坐坐——华妃带来的是翊坤宫的热闹,说些后宫琐事解闷;甄嬛却不同,她虽不懂军务,却总能在他说起“粮草断供”“地形勘察”时,轻声接上几句:“粮草乃军中之本,若能派心腹之人押送,或许能防克扣”“西藏地形复杂,不如先派细作探清路况,再定进兵路线”,话虽简单,却总能说到点子上。
有回皇帝正因“派谁领兵”犯难——满臣都举荐资历深的老将,可他知道,那些老将虽经验足,却多畏首畏尾,未必敢深入叛军腹地;年轻将领里,岳钟琪倒是有勇有谋,却因资历浅,遭满臣反对。甄嬛陪他看书时,见他对着将领名册叹气,便轻声道:“臣妾愚见,领兵打仗,资历固然重要,可心诚与勇毅更甚。若有将领愿舍身赴险,哪怕年轻些,也比畏缩不前的稳妥——毕竟战场之上,军心比什么都重要。”
这话恰好说到皇帝心坎里。他当即拍板,下旨命岳钟琪为副将军,随军出征。事后想起甄嬛的话,才发觉自己从前总把她当成纯元的影子,竟没注意到她的慧黠——她不仅懂诗书,更懂人心,连朝堂上的事,都能看得这般通透。
这日议事毕,皇帝看着案上甄嬛递来的《诗经》批注,字里行间满是灵气,忽然对苏培盛道:“去,传旨。甄贵人甄氏,复莞嫔位分,移居碎玉轩。其父甄远道,仍任大理寺少卿。”苏培盛愣了愣,忙躬身应下——他知道,皇上这是真的看重莞嫔了,不仅复了位分,还恢复了甄远道的官职,显然是想给莞嫔撑腰。
旨意传到澄兰馆时,甄嬛正给窗台上的腊梅换土。流朱捧着明黄旨意进来,声音都带着颤:“小主!皇上有旨,复您莞嫔的位分了!还说……还说甄大人仍任大理寺少卿!”
甄嬛手里的花铲“当啷”掉在地上,转头时眼里满是怔忡。等太监宣完旨,她才扶着桌沿慢慢站稳,指尖微微发颤——从前她失势,父亲也遭牵连被贬,原是抱着“尽人事,听天命”的心思,在澄兰馆谨小慎微,没想到竟真能等到复位的这一天。她望着窗外的腊梅,忽然想起刚入宫时的日子,眼里渐渐有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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