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又戳中了宜修的痛处——剪秋是她的心腹,年世兰提剪秋,便是暗指她授意。宜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偏偏抓不到年世兰的错处——年世兰护着孩子,理由正当,反倒显得她急着抢孩子心术不正。产房里一时陷入僵局,只有敬妃微弱的喘息和婴孩偶尔的轻啼,在浓重的血腥味里格外清晰,压得人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产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带着一身寒气的皇帝跨了进来。龙涎香混着室外的冷意漫开,让僵持的空气骤然绷紧。他目光先落在床榻上气息微弱的敬妃身上,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丝担忧,随即扫过满脸怒容的宜修,最后停在年世兰怀里那团小小的婴孩身上,声音沉缓:“这是怎么了?为何吵吵闹闹的?”
宜修忙敛了怒色,快步上前福身,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皇上来得正好。敬妃刚生产完,身子虚乏,亟需静养,可华妃却抱着阿哥不肯撒手。臣妾不过是想替她分担些,抱抱皇嗣,为他祈福,她竟说要等皇上驾到才肯松手,还说……还说产房里有人存了歪心,这不是明着质疑臣妾吗?”
“皇后娘娘这话就错了。”年世兰抱着孩子的手臂更紧了些,金步摇的流苏轻轻扫过婴孩的襁褓,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若昭刚从鬼门关爬回来,这孩子是她拼了半条命换来的,更是皇上的血脉,容不得半分闪失。方才产房外,剪秋拦着不让许太医进来,还说‘有皇后娘娘在,不用旁人多事’;产房里,姥姥刚抱出孩子,皇后娘娘就急着要接,眼神里的狠厉,我可看得清清楚楚——这产房里人多眼杂,万一有人存了歪心,伤了孩子怎么办?”
“华妃姐姐说的是哪里话。”门口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康常在宋仙宛提着裙摆匆匆进来,鬓边的珠花还在乱晃,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自然最疼惜皇嗣,只是这产房里乱糟糟的,满是血腥气,敬妃姐姐刚生产完,身子弱,小阿哥也得仔细护着才是。华妃姐姐护着孩子,想来也是怕冲撞了小阿哥,绝非有意质疑皇后娘娘。”
她这话看似“和稀泥”,实则暗暗帮年世兰坐实了“产房杂乱、需护着孩子”的理由,也给了宜修一个台阶下——若宜修再台阶,反倒显得她小气。
话音刚落,方才出去的齐妃就拎着个食盒从门外进来,脸上堆着笑,嗓门亮得很:“皇上!皇后娘娘!听闻敬妃妹妹生了,臣妾特意在宫里炖了锅人参乌鸡汤,补气血最是管用!”她眼尖,一眼瞥见年世兰怀里的孩子,忙凑上前,伸手就想碰襁褓,“哎哟,这就是小阿哥吧?瞧这眉眼,多精神!快让我抱抱,沾沾喜气……”
年世兰侧身一躲,避开她的手,冷声道:“齐妃娘娘刚从外面进来,风尘仆仆的,身上还带着寒气,还是先歇歇吧。小阿哥刚落地,皮肤嫩,受不得惊扰,万一染了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
齐妃脸上的笑僵了僵,手停在半空,有些尴尬,转而对皇帝道:“皇上,臣妾也是一片好意。想当年三阿哥出生时,臣妾也是喝了多少参汤才缓过劲来。敬妃妹妹为皇上诞下龙嗣,是大功一件,可得好好补补才行。”说着就把食盒往旁边的小几上放,盖子一掀,浓郁的参味立刻漫了开来——那参味极重,分明是老山参,产妇刚生产完虚不受补,喝了极易活血动气,怕是要出事!
年世兰眼底闪过一丝警惕,却没立刻点破——齐妃向来蠢笨,多半是又被宜修当枪使了。
宜修瞅着机会,忙接过话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齐妃说的是。只是眼下可不是论补品的时候,华妃抱着孩子不肯放,倒像是怕谁抢了去似的,传出去,反倒让人觉得咱们六宫不睦。”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年世兰冷笑一声,抱着孩子往皇帝身边挪了挪,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若昭现在动不了,连睁眼都难,我这个做姐姐的替她护着孩子,有何不妥?方才剪秋在门外鬼鬼祟祟,手里攥着包‘回奶药’,说要给乳母用;齐妃娘娘这参汤,用的是十年老山参,产妇喝了怕是要大出血——这些事,皇后娘娘当真一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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