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那滴血悬在半空,像淬了阴火的炭粒,红得发暗,边缘却泛着层冷光。明明是血,却带着金属淬火后的焦味,悬在那里迟迟不落,仿佛被无形的线吊着,正一寸寸丈量我和它的距离。后颈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不是风,是某种东西的视线——黏在皮肤上,带着潮湿的腥气,像蛇信子在舔。
不能等。
我猛地抬脚,靴跟砸在风蚀岩的裂缝上。岩缝里嵌着些灰白的碎骨,被剑柄砸中时,簌簌掉下来几片,混着陈年的尘土。“咔”的脆响里,那滴血终于脱离剑身,砸在岩面的瞬间炸开,化作一缕扭曲的黑烟。烟丝没来得及飘散,就被石缝里渗出的潮气裹住,嘶嘶地缩成个小黑点,钻进岩缝深处不见了。压迫感骤然退去,后颈的皮肤却还在发麻,像刚被冰锥抵过。
“走!”我拽住苏瑶的手腕,她的镯子在袖口里撞出轻响。拉着她蹲到岩后时,才发现她的指尖凉得像握过冰棱,指甲缝里还沾着刚才抓过的湿土,却没一丝颤抖。
“那血不是我的。”我压低声音,心跳撞得耳膜发疼,“是山里的东西在标坐标。”我摸出玉佩,乳白色玉面烫得像刚离火的瓷片,淡金线在光下流转,却不是平滑的线条,而是像受惊的蛇,时不时猛地抽搐一下,指向禁地方向。墨绿密林的入口处,灰雾翻涌得厉害,不是自然的雾,倒像无数细小的灰虫在攒动,把所有路径都啃噬得模糊不清。
但玉佩的微光扫过的地方,灰雾会自动退开半尺。地面上,暗红苔藓顺着地势蜿蜒,像冻住的血河,一路钻进雾里,连边缘的绒毛都看得清——那不是苔藓,是些细如发丝的须根,正微微颤动,像是在呼吸。
“踩我的脚印。”我先迈脚,靴底刚触到苔藓,就觉一股吸力从脚底涌上来。不是蛮力,是无数细小的嘴在啃噬灵力,顺着靴底的针脚往里钻,刺得脚踝发麻。我咬着牙稳住身形,“这地会‘吃’灵力,别放神识探查,会被它咬住。”
苏瑶跟得极紧,每一步都踩在我踏过的浅坑里。她没说话,可袖中那只青瓷瓶突然轻轻一震,发出“叮”的脆响,像有东西在里面翻身。
越往里走,空气越沉,压得胸口发闷。两侧的树全是歪的,树干上鼓出的瘤节像肿起的关节,垂落的枝条缠着暗褐色的皮,风一吹就发出铁链拖地似的哗啦声。藤蔓缠绕的间隙里,偶尔闪过一点暗光——不是光,是某种半透明的膜,贴在树干内侧,像闭合的眼皮,膜下有东西在动,滑溜溜的,像是眼球在转。
玉佩上的地图忽明忽暗,那个代表目的地的模糊红点,时而亮得刺眼,时而淡得几乎看不见。我盯着走了半盏茶,才发现规律:每当靠近那些泛着幽光的黑石,红点就会猛地清晰一瞬。黑石表面不平整,像被啃过,凑近了能闻到股淡淡的腥甜,像是新鲜的血混着腐叶的味。
“绕开那些黑石。”我拽着苏瑶转向左侧,脚刚离开黑石三丈远,玉佩的金线就平稳下来,不再抽搐,重新凝成条笔直的线,直指谷底的方向。
没走多久,石门就撞进眼里。
它半埋在藤蔓里,爬满了暗绿色的青苔,可青苔遮不住边缘——那些细如发丝的血纹,正顺着石缝缓缓搏动,不是匀速的,像人紧张时的脉搏,快一下慢一下。我伸手碰了碰,指尖传来微弱的颤动感,不是石头的震动,是从内部传来的,像隔着层皮肉摸到心跳。
“这是……活的?”苏瑶皱着眉,指尖刚离开石门,袖中的瓷瓶突然烫起来,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热度,瓶身还在轻轻震动,像是在呼应石门的脉动。
“别碰。”我拦住她的手腕,她的脉搏在皮肤下跳得快了些,“这门在等我们用灵力碰它,一碰就会咬上来。”
话音刚落,玉佩突然剧烈震颤,烫得像块烙铁。我心头一紧,几乎是本能地想把它按向石门中央的符文阵眼——那里的纹路最密,像心脏的瓣膜。
轰!
地面猛地一震,脚边的碎石哗啦啦往下滚。石门下方的泥土突然翻涌起来,不是被震松的,是有东西在里面拱动。数十双血红的眼睛从土里睁开,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红,像泡在血里的玻璃珠。漆黑的躯体破土而出,不是兽形,更像拉长的影子,四肢着地时关节反折,獠牙上挂着的涎液滴在地上,青石板瞬间被蚀出蜂窝状的小坑,冒起刺鼻的白烟。
是守门禁兽!不止一头,最少有七八头。
“别动!”我把玉佩塞回怀里,低喝,“这门是诱饵,故意引我们惊动它们!”
一头灵兽低吼着扑过来,腥臭味灌满鼻腔。我抓起一把碎石,不是胡乱抛洒,而是瞄准左侧三丈外一块泛着磷光的腐木,碎石砸中时迸出火星,我同时用剑鞘在泥地上快速划出几道假符文,故意让一丝灵力顺着剑鞘泄出去,在空地上形成个虚晃的灵力团。
“声东击西!”我拽着苏瑶闪身躲进藤蔓里,藤蔓的刺扎进袖口,带出点血珠,“看那些血纹的‘呼吸’!真正的顺序藏在脉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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