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林而过,带着初秋的凉意,竹叶摩擦的“沙沙”声里裹着细碎的呜咽,像是有冤魂在林间徘徊。我站在青瓦屋檐下,檐角的铜铃被风吹得轻响,手中那枚长老令牌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凝成暗褐色的斑块,指尖碾过令牌边缘,还能摸到翻捡时沾上的泥土——那是李玄风坟头特有的、混着草屑的湿土,腥气里带着腐朽的草木味。
身后的柴房里,张大胖的鼾声粗重如雷,每一次起伏都像是要把胸腔里积郁的浊气全喷出来。白日里他跟巡逻队硬刚时挨的那一拳还青着,此刻眉头却舒展着,许是在梦里讨回了公道。
我把冰凉的玉简重新塞进怀中,贴着心口的位置,那里还藏着半块从李玄风坟前挖来的阵盘。指尖划过袖口,确认短刀的黄铜刀柄硌在腕骨处,又摸了摸胸口的玉佩——今夜它烫得异常,像揣了块刚出炉的烙铁,还随着我的心跳一同搏动,节奏越来越急,仿佛在催我快点、再快点。
灵溪宗的戒严比预想中更严。青石主道上每隔十丈就有两名执剑弟子,甲胄摩擦声、灵力碰撞的微光在林间此起彼伏。我足尖点地,像只猫般悄无声息地滑过墙角阴影,避开挂着“内门禁地”木牌的岔路,绕到西侧瀑布附近时,终于在一处爬满藤蔓的石壁后停下。瀑布轰鸣如万马奔腾,水雾溅在脸上带着凉意,总算能掩盖脚步声了。
胸口的玉佩突然震动起来,边缘的龙纹凹槽里渗出一缕微弱的红光,像一尾活过来的血线,在玉面上蜿蜒游走。我蹲下身,借着透过竹叶洒下的斑驳月光细看,玉佩表面那些原本模糊的星图纹路此刻竟如活过来一般,北斗七星的方位赫然指向西北方——正是墓园的方向。
“果然藏在那儿。”我低声自语,把斗篷的兜帽拉得更低,遮住大半张脸,顺着被落叶覆盖的小径往深处走。
墓园比传闻中更阴森。两排老柏树枝桠交错,像无数只扭曲的手伸向天空,枝头挂着的白灯笼被风吹得左右摇晃,昏黄的光线下,墓碑的影子在地上伸缩变形,真像有无数只苍白的手从土里伸出来,要抓住什么。李玄风的新坟就在最东头,新翻的黄土带着黏滞的湿意,脚刚踩上去就陷了半寸,发出“噗”的轻响。
我掏出匕首,寒气浸骨的刃面拨开坟前的落叶,腐叶下的泥土带着股霉味。手指抚过墓碑底部,昨夜那道红光钻入的位置有块石面比别处更光滑。指尖刚触到那处,胸口的玉佩突然剧烈震动,几乎要脱手飞出,一股灼热感像一条火蛇顺着手臂窜上肩头,烫得我差点叫出声。
咬牙将灵力缓缓注入碑底,指尖的灵力触到石面下的异物时,碑底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唤醒。片刻后,一块巴掌大的青玉碎片从石缝里浮出,带着沁人的凉意,“叮”的一声轻响落入我掌心。
那碎片边缘参差如锯齿,断裂处还残留着焦黑的痕迹,显然是被暴力打碎的。上面刻着的符文扭曲古老,与我胸口的玉佩产生了奇妙的共鸣——玉佩的温热与玉片的冰凉交织,像两股纠缠的气流在掌心盘旋。
“内门……果然有内鬼。”我攥紧玉片,指节泛白。李玄风是内门长老,能在他眼皮底下打碎阵盘、还让他死前都无法明说的,只能是内门那些位高权重的人物。
刚要起身,脚下的泥土突然松动,“哗啦”一声向下陷落,露出个黑得像巨兽咽喉的洞口。潮湿的阴风夹杂着浓重的腐朽味扑面而来,像是有无数年没见过光。玉佩在胸口震得更急了,节奏短促而有力,像在擂鼓催行。
我解下腰绳系在旁边的柏树上,绳结勒得手心发疼。顺着洞口往下滑时,通道四壁的泥土又湿又黏,不时有碎土掉进领口,冰凉刺骨。十丈长的通道仿佛走了半个时辰,落地时脚底踩到的是潮湿的石板,带着滑腻的苔藓。
石室不大,约摸三丈见方。墙壁上嵌着的油灯早已熄灭,灯芯化为灰烬,只剩一层厚厚的黑垢。中央的圆形祭坛是整个石室的核心,青灰色的石面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边缘残留着干涸的暗褐色污渍,像是早已凝固的血。
我刚走近祭坛,胸口的玉佩突然挣脱衣襟飞了出去,“咔哒”一声精准地嵌入祭坛中央的凹槽,严丝合缝。刹那间,幽蓝色的光芒从凹槽处蔓延开来,如潮水般漫过整个祭坛,再沿着地面的纹路爬向四壁。那些刻在石上的符文像是沉睡了千年的星辰,逐一亮起,将石室照得如同深海。
地面开始震动,头顶不断有尘土簌簌落下,砸在斗篷上发出“沙沙”声。祭坛中央的石面从中心向四周裂开,发出“咔嚓”的脆响,一道浓稠如血的暗红色光芒从缝隙中涌出,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映在我脸上,连瞳孔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暗红。
空气仿佛被无形的胶状物填满,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滞涩感,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我握紧袖中的短刀,指腹抵着冰凉的刀刃,心跳快得要撞碎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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