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个时辰在死寂中爬过,陈昀的思绪在惊疑的漩涡里翻滚。
“是考验?看我们心诚与否,耐性如何?”
“还是仙人入定神游,不知外物?”
“莫非……元神出窍?”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出:“该不会……早已坐化?”
这念头一旦滋生,便如野草疯长。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再无顾忌地投向那身影。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道袍之上。
那清癯的面容依旧,姿态依旧,仿佛连时间都在他身上凝固。
只是……陈昀的瞳孔骤然收缩——那道人微微抿着的嘴角旁,一道早已凝结干涸的暗红血痕,在月华的映照下,竟泛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妖异紫色!
“是尸臭。”墨琼闷闷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强忍的恶心。
他的小脸在月光下显得一片煞白,显然是被那悄然弥漫开来的、混合着尘土和某种甜腻腐败的气息熏得难以忍受。
“死了?”陈昀猛地扭头,与墨琼、啸天惊疑的目光撞在一起。
三人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
恐惧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踩空的茫然。
神仙……也会腐烂发臭?
互相搀扶着,僵硬麻木的腿脚几乎不听使唤,三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啸天试探性地嗅了嗅空气,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噜声,亦步亦趋地跟在陈昀脚边。
他们一步步,小心翼翼地挪近那方青玉高台。
离得近了,看得更清。
那尸体面容看上去约莫三十许人,头束着简单的道冠,一身青灰道袍质地不凡,袖口以金线绣着流云纹饰,此刻在月光下也黯淡无光。
腰间系着一块非金非铁的深色令牌。嘴角那抹紫黑色的血痕触目惊心。
然而,他脸上并无痛苦扭曲,反而带着一种近乎追忆的平静,仿佛沉入了永恒的梦境。
陈昀的目光被那腰牌牢牢吸住。
令牌古朴,边缘刻满细密繁复的纹路。当他靠近,那令牌上盘绕的云纹中心,两个古篆字“流云”,竟似被无形的力量激活,幽幽泛起一层极淡的、温润的白光。
当陈昀屏住呼吸,用一根随手拾来的枯枝,极其小心地挑开尸体怀中那方折叠的、边缘已染上大片深褐血渍的丝绢时,身旁的墨琼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冰凉的手指如同铁钳般死死掐住了他的手腕!
那绝非恐惧。
陈昀清晰地感受到,墨琼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近乎共鸣般的悸动,正通过她冰冷的手指传递过来!
丝绢在枯枝的拨弄下,缓缓展开一角。
就在那染血的文字映入三人眼帘的瞬间——
轰!
仿佛有惊雷同时在他们的脑海深处炸开!
无形的冲击波席卷过每一根神经,震得他们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那血书上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死者最后的执念,如同冰冷的烙铁,狠狠烫进他们的意识:
吾名李珣,流云宗内门弟子,师从青云峰清风长老。
天资驽钝,修道百载,方堪堪突破灵海境。
受宗门指派,下山前往世俗界大离王朝接引新晋弟子。
不想行迹外露,途中遭仇敌截杀,重伤遁逃至此荒山。
本欲疗伤恢复后即返宗门,岂料所携宗门赐下之疗伤丹药竟含剧毒!
定是宗门内奸佞小人,先泄我行踪,复于丹药中下此毒手!
毒入灵海,生机断绝,自知命不久矣。
若有缘人寻得吾尸,万望将吾之血书与身份令牌,带回流云宗,面呈吾师清风长老。
吾自幼孤苦,蒙恩师抚养成人,情逾父子。
持此令牌与血书交于家师,无论根骨如何,家师必赐尔等一份仙缘!
另,替吾于恩师座前叩首三拜:不肖弟子李珣,此生再不能侍奉左右,共参仙道。
唯愿恩师仙途顺遂,流云道统,万古长青!
若有机会,请代吾前往百花宗,告知梅花长老座下弟子百花仙子:李珣有负于卿,今生难偿。
但求来世,结草衔环,必报仙子深情厚意!
——李珣绝笔!
陈昀和墨琼如同被抽走了骨头,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
冰冷的岩石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寒意,却远不及他们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
啸天也忘记了呜咽,狼眼圆睁,直愣愣地盯着那方染血的丝绢——它竟也识得这些字!
“修仙界!昀哥……我们……我们真的……”墨琼的声音带着哭腔,激动、震撼、茫然混杂在一起,让他语不成调。
百年寻觅,无数次失望,从未想过真相会以如此惨烈而清晰的方式撞入怀中。
那是一个只在传说中、在陈昀讲述的遥远故事里存在的世界!
陈昀的手死死攥住了那块冰冷的“流云”令牌。
令牌边缘那些细密的符纹,此刻仿佛活了过来,带着一种灼烫的刺痛感,丝丝缕缕地往他掌心深处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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