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天光刚透,顾轩的车停在市政大院东门。车载录音机里,他自己的声音低低回响:“Y-07、Y-08、钟声……但现在,不是追自己从哪来的时候。”
他按下停止键,把录音删了,右手无意识地在腿上轻敲,似在思索着什么。
手机震动,省厅内网弹出一条通知:省城考察团将于三日后抵达,重点督查城市更新项目资金使用情况。
顾轩盯着那行字看了五秒,嘴角扯了一下,不是笑,是刀刃出鞘前的绷紧。他拨通林若晴的号码,接通就直说:“他们要来了。准备启动‘曙光’预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林若晴的声音压得极低:“你确定?上次我刚发了篇旧城改造的稿子,宣传部就找我谈话,说‘把握舆论导向’。”
“导向不是他们定的。”顾轩盯着对面办公楼亮起的几扇窗,“是真想定的。你现在不埋火种,等火烧到眉毛就晚了。”
“周临川那边呢?他上次烧了账本,现在连我电话都懒得接。”
“我来谈。”
挂了电话,顾轩把车开进地下车库最角落的位置,熄火,拎着公文包上了货运电梯。这栋楼他知道哪条路最没人走——从B区档案室后巷穿过去,能绕开所有监控探头。
废弃档案室的门没锁。周临川已经到了,坐在一张掉漆的铁皮桌后,左手虎口的烫伤疤在昏黄灯下泛着暗红。他面前摆着半瓶威士忌,冰糖还没化。
“你来干吗?”他头都没抬。
“省城考察团要来了。”顾轩把公文包放在桌上,没坐,“三日后。”
“那又怎样?”周临川冷笑,“证据烧了,人也进去了,你还想翻盘?”
“翻盘不是靠原始账本。”顾轩拉开包,抽出一份打印件,“是靠节奏。靠他们在错误的时间,看到正确的文件。”
周临川抬眼:“你还有东西?”
“我没有。”顾轩盯着他,“但你有。警方系统里,所有关于刘建华案的异常调取记录,所有被拦截的信访件编号,所有被标记‘暂缓处理’的举报材料——这些,你都能看到。”
“看到又怎样?我能发朋友圈?”
“不用发。”顾轩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推过去,“这是‘曙光’预案的三级响应机制。林若晴负责舆情预埋,你负责系统动向预警,我负责在关键时刻,把东西送到该看的人手里。”
周临川冷笑:“听起来像自杀计划。”
“是赌命。”顾轩声音没变,“但赌的是他们的命,不是我们的。你烧了账本,是因为怕连累更多人。可现在,有人想用这把火烧死所有知道真相的人。你躲,他们照样不会放过你。”
周临川的手指在酒瓶上敲了两下,忽然问:“暗号是什么?”
“老城区改造项目编号07-A。”
“行。”他终于点头,“我给你盯系统。但有个条件——一旦发现异常登录或数据导出,我立刻切断内网权限,不等你下令。”
“可以。”
顾轩正要收包,周临川忽然又开口:“你最近……梦到钟声了吗?”
顾轩动作一顿,没抬头:“没有。”
“哦。”周临川把冰糖扔进酒里,“那就好。”
两人没再说话。林若晴十分钟后赶到,包一放就掏出录音笔测试电量。她抬手捋了下鬓角,腕表反光一闪——没人注意到,那不是装饰。
顾轩把计划重新梳理一遍,三人确认了联络频率、信息加密方式、应急撤离路线。林若晴问:“万一他们提前动手呢?比如,在考察团来之前,先把你调离岗位?”
“他们不会。”顾轩冷笑,“张宏一党现在最怕的不是我查他们,是省里看不见他们。考察团一来,他们就得装清廉、装效率、装政绩。越是这个时候,越不敢轻举妄动。”
“可他们也不是傻子。”林若晴盯着他,“你手里有十五年前的录音,有刘庆的摩斯码,有珠串,有纹身——他们能感觉出风向变了。”
“所以……”顾轩站起身,“他们已经在动了。”
他回到办公室已是上午九点。桌上的文件堆得老高,他一眼扫过,抽出一份《2023年城建资金流向初审意见》,皱眉——这文件不该在这儿。
他记得这报告本该在审计局内部流转,却被归到了“无关存档”类别,签批栏空白,归档时间显示是两天前。而文档创建时间是四十八小时前,系统日志却显示昨晚十一点才第一次被打开。
人为重置过路径。
顾轩点开内网审计系统后台,反向追踪操作IP。登录账号属于“审计局临时协作组”,负责人叫赵立新——上周刚被秦霜在公开会议上点名称赞,说是“改革先锋”。
他冷笑出声。
这不是巧合。这是预警。
有人想让他看到这份文件,但又不想留下痕迹。所以故意把它塞进无关档案,再通过系统操作留下线索。
是陈岚吗?她最近态度微妙,既没完全站他这边,也没封他路。那晚她批准调阅建党献词录音时,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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