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能这样!你的腿伤得这么重!连药都舍不得买……我……我……我算什么儿子啊!!” 他哭得浑身颤抖,拳头狠狠砸在地上,仿佛要将所有的悔恨都发泄出来!
钱桂花慌了神,顾不得腿上的剧痛,挣扎着俯下身,用那双粗糙的手慌乱地去擦儿子的眼泪:“傻孩子!哭什么!妈真没事!这钱……这钱正好给你报补习班……你好好学……比什么都强……”
“我不要!!” 鲁智深猛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嘶吼着,“我不要补习班!我要你去看医生!妈!我求你了!去看医生吧!!”
母子俩的哭喊和争执惊动了里屋的鲁长海。他拄着拐杖,踉踉跄跄地冲出来,看到妻子腿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钱桂花!你……你这……得去医院啊!这都发炎了!你不要命了?!”
“去什么医院!” 钱桂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固执,她指着儿子,“这七百块钱!是给智深读书用的!谁都不许动!谁都不许动!!” 她的眼神决绝,仿佛守护着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
那天晚上,鲁智深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辗转反侧。母亲腿上那片狰狞的伤口,像烙铁一样印在他的脑海里。那七百块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残酷地认识到,自己每天吃的饭、穿的衣、用的书本、甚至那遥不可及的大学梦,都是母亲用血汗、用伤痛、用近乎自虐的牺牲换来的!而他呢?他做了什么?他有时会偷懒少做几道题,有时上课会走神,甚至偶尔还会抱怨学习太累……巨大的羞耻感和愧疚感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
半夜,他听到父母房间里传来压抑的、断断续续的交谈声。
“……伤口……有点感染……明天……还是去卫生所看看吧……” 父亲的声音充满了担忧和无力。
“不去……买支药膏擦擦就行……那七百块钱……是给智深报补习班的……不能动……” 母亲的声音虚弱却异常固执。
“可你的腿……”
“我这条老腿……算什么?智深要是考不上大学……这辈子……就毁了……咱家……就真没指望了……”
黑暗中,鲁智深把脸深深埋进冰冷粗糙的枕头里,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浸湿了枕巾。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身体因为压抑而剧烈地颤抖着。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钱桂花又挣扎着起床了。右腿肿得几乎穿不进裤子,每动一下都疼得她直抽冷气。但她还是咬着牙,一瘸一拐地,准备出门去李婶家。
鲁智深站在门口,看着母亲那佝偻、蹒跚、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的背影,在熹微的晨光中渐渐模糊。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混合着无尽的愧疚和决心,在他瘦弱的胸膛里熊熊燃烧起来!
去学校的路上,他第一次没有拿出英语课本。他沉默地走着,脚步却异常坚定。他反复问自己:怎样才能不辜负母亲的血?怎样才能对得起那七百块钱的重量?
课间,班主任李老师把他叫到了办公室。李老师推了推眼镜,看着眼前这个沉默的少年:“智深,这次月考英语还是没考好。”
鲁智深羞愧地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老师,我……”
“我知道你家的情况,” 李老师的声音温和却带着力量,他拿出一份成绩单,指着上面起伏的曲线,“从今天开始,每天放学后,你留一个小时,我给你补英语,免费。” 他看着鲁智深猛然抬起的、充满震惊和不敢置信的眼睛,继续说,“还有,下个月市里有个物理竞赛,我觉得你可以试试。得奖的话,高考能加分。”
“可是……报名费……” 鲁智深的声音细若蚊蝇。
“学校可以减免。” 李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中充满了信任和期许,“智深,你是我见过最有韧劲、最有潜力的学生之一。别让眼前的困难限制了你。你的未来,值得更好的。”
那一刻,鲁智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炸开了!他想起母亲血肉模糊的腿,想起她强忍疼痛也要去挣那六十块钱的样子,想起她宁可发烧也不愿动那七百块钱的固执……李老师的话,像一道光,穿透了他心中的阴霾,点燃了他几乎熄灭的希望!
一股滚烫的热流涌上眼眶,他猛地挺直了脊梁,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力量,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老师!我一定努力!我一定……考上大学!”
从那天起,鲁智深彻底变了。他成了学校里起得最早、睡得最晚的人。清晨四点,当山村还沉浸在睡梦中,他就借着窗外微弱的晨光,一遍遍背诵着英语单词;晚上,在昏黄的油灯下,他演算着数学题,直到眼皮打架;同学们的午休时间,他躲在教室角落啃着冷硬的土豆,同时翻看着物理课本;周末,他背着干粮,徒步两小时去县城的图书馆,在知识的海洋里贪婪地汲取养分……他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一切能改变命运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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