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兕子几个小丫头等得眼皮开始打架,小脑袋一点一点,快要靠着门框睡着的时候,月亮门外终于传来了不止一个人的、轻盈而规律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女子轻柔的说话声。
原本昏昏欲睡的兕子像被针扎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激动地摇晃着旁边同样开始打瞌睡的高阳和城阳:
“来了来了!阿姐们来了!”
三个小丫头瞬间满血复活,挤在门口,六只大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门口。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浅碧色衣裙的李孟姜,她今日显然精心打扮过,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簪着简单的珠花,清丽的脸庞上带着些许歉意和温柔的笑意。
“仙人郎君,阿翁,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奶声奶气的欢呼淹没了。
“十一姐!!”
三个小丫头呼啦啦地全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孟姜的腿,差点把她撞个趔趄。
“十一姐你怎么才来呀!”
“兕子等得花花都谢了!”
“衡山都睡着啦!”
孟姜被她们缠得动弹不得,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连忙柔声安抚:“是阿姐不好,是阿姐来晚了。”
而就在这时,跟在孟姜身后的两位女子也款款走了进来。
一位自然是长乐公主李丽质,她身着月白色宫装,气质雍容华贵,脸上带着端庄得体的微笑。
而另一位女子的出现,则让何健旺和李渊都略感意外。
只见她身着藕荷色襦裙,气质沉静温婉,眉宇间带着一种柔和,正是李世民的庶长女,以性情贤德、恪守礼法着称的襄城公主!
何健旺心里直乐:好家伙!孟姜这小妮子,执行力可以啊!还真把这位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姐给请来了!这下好了,春游队伍的“端庄稳重”担当也有了。
兕子几个抱着孟姜腻歪够了,这才注意到后面还有两位阿姐。
尤其是看到襄城公主,小丫头们明显愣了一下。
襄城公主年长她们许多,性子又静,平日里接触不算多,在她们心中,这位大阿姐是有点“严肃”的。
高阳下意识地松开了抱着孟姜的手,稍微站直了些;城阳更是小声地唤了句“大阿姐”,便乖巧地不再吵闹;连最活泼的兕子,也收敛了咋咋呼呼的样子,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又带着点怯生生地看着襄城公主。
襄城公主见几个妹妹这般模样,不由得莞尔一笑。
她走上前,柔声道:“兕子,高阳,城阳,可是等急了?是阿姐不好,梳妆慢了些。”
她这一笑一开口,顿时拉近了距离。
兕子胆子最大,见她笑容温和,立刻又恢复了本色,凑过去拉住襄城公主的衣袖,开始告状:
“大阿姐,你们好慢呀!兕子的脚都站麻了!阿翁都吃完一顿早饭了!”
她这话一出,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渊更是哈哈大笑,指着兕子道:“你这小皮猴,倒会拿阿翁做筏子!”
襄城公主也被逗乐,弯腰轻轻捏了捏兕子的小鼻子:
“是是是,是我们不对,让我们小兕子等辛苦了。待会到了地方,大阿姐给你编个最漂亮的花环赔罪,好不好?”
“好!”
兕子立刻眉开眼笑。
随着三位公主的到来,清晖阁内的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
何健旺看着这济济一堂、老少咸集的队伍,拍了拍手,朗声笑道:
“好了!人都到齐了!诸位,咱们的春游大队,准备——出发!”
李渊老爷子左右张望了一下,疑惑道:“仙师,咱们这怎么出发?朕瞧着,这院子里除了咱们这些人,还有那一大堆零碎玩意儿,马车影子也没见着一个啊?”
他指了指旁边堆成小山的食盒、钓竿、风筝、被褥、帐篷等物。
程处默也是一脸茫然,他原本还以为要负责安排车驾呢。几位公主和程如玉也面露不解,只有孟姜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何健旺嘿嘿一笑,也不解释,只是朗声道:“诸位,站稳扶好咯!咱们这就——出发!”
话音未落,他大手猛地一挥!
霎时间,一股柔和的清风不知从何处凭空而生,瞬间席卷了整个清晖阁院落!
温柔地将院落中的每一个人——从太上皇李渊到小豆丁衡山,从几位公主到程家兄妹,连同那些侍立的宫女、侍卫,马匹,以及地上堆放的所有物品——齐齐托举了起来!
“哎呦喂!”
“天爷!”
“这…这是?!”
惊呼声瞬间响成一片!
李渊只觉得脚下一轻,整个人便已离地数尺,吓得他下意识地抓住了旁边程处默的胳膊。
几位公主更是花容失色,李丽质和襄城公主忍不住低呼出声,下意识地互相搀扶。
程如玉也是俏脸微白,但眼神中除了惊骇,更多了几分新奇与兴奋。
最开心的莫过于几个小丫头了!
“飞起来啦!飞起来啦!”兕子兴奋得在空中手舞足蹈,差点失去平衡,幸好被旁边的孟姜赶紧拉住。
高阳和城阳也忘记了害怕,激动地四下张望。小衡山被乳母紧紧抱着,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突然变“矮”的地面,发出“飞飞”的惊奇声。
那些宫女侍卫们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有的紧闭双眼,有的念念有词,但都稳稳地悬浮在空中,并未坠落。
“仙师!这…这就是仙家手段吗?”
李渊好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最初的惊慌过后,很快镇定下来,感受着这腾云驾雾般的感觉,不由得抚掌惊叹,
“妙啊!实在是妙!”
何健旺看着众人惊魂未定又兴奋不已的模样,哈哈一笑,也不多言,再次大手一挥!
“走你!”
下一刻,整个“春游大队”连同所有物资,化作一道流光,掠过高高的宫墙,朝着长安城外的山清水秀之地,疾驰而去!
宫墙下方,一些早起洒扫的宫人偶然抬头,只见一道模糊的流光划过天际,还以为是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天空却已恢复平静,只留下淡淡的云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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