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留了江伯阳用午膳,又与他说起了如今朝堂的形势。
江伯阳是聪明人,知道公主这是好心提醒,怕他刚去京城,还弄不清楚情况,没头没脑的让人利用。
离去之前,江伯阳把一本记录定州风土人情与古迹传说的书,送给了云琅。
那是他在定州任上这些年,利用闲暇时间收集并整理成册的。
里边有不少江伯阳的文章,云琅随手翻开,便有妙句入眼帘,她很喜欢。
前世闲居公主府,为了打发时间,她也添了很多爱好。读书、写字、画画、种花,收集一些地方志,还曾想把那些收集装订成册,让沈洪年为之写序。
但她死得太早,那些收集也都废之于高阁。
“江大人的书我很喜欢,一定好好拜读。”
江伯阳只当她是客套,这书送给云琅到底是比他带走更有意义。
毕竟,这位公主虽有谋划,但也确实做了实事。就冲阵亡将士的两笔抚恤,已是难得。
送走了江伯阳,云琅还真就捧着那书册不放手了。
书册里不只有文章,还有不少画作,可见江伯阳之用心。
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到傍晚,蒋安澜回府,云琅还捧着那书看得津津有味。
蒋安澜洗了个澡,把这一身的臭汗洗去。
其实,从前,他没这么讲究,但如今到底是不一样了,可不能熏着公主。
换了清爽的衣服到云琅那里,饭菜都已经摆上,云琅则靠着窗,看得入迷。
“听说江伯阳今日来辞行,还送了一本书给公主。是这本吗?”
蒋安澜坐到了软榻之上,看着云琅那张粉嫩的小脸,嘴角含笑。
“嗯,江大人很有才,而且文章也好。这么好的书,只我一人看,倒是可惜了。回头啊......”
她说了半句,目光落在蒋安澜的脖子上。
“这是谁弄的?”
脖子上有一条红痕,看着像是被什么划的,又像是抓痕。
蒋安澜并不自知,伸手摸了一下,“可能是不小心哪里划的。”
他嘴上那么说,但这会儿已经想起来,但他并不想跟公主说这个。
“莲秀,拿药膏来!”
“公主,没事,皮都没破。臣的皮厚着呢,平时训练,舞刀弄剑的,难免有点磕碰。”
蒋安澜自己倒是无所谓,他一个粗人,有点伤都不算啥。
“从前我不管,现在不行。你现在是我的驸马,一根头发丝都是我的。没我的允许,谁碰,我剁了谁的手。”
蒋安澜虽然很高兴云琅这般护着他,但这话......
幸好,他什么都没说。
莲秀拿了药来,云琅亲自替他抹了药,两个人才洗手吃饭。
饭后,蒋安澜因为公事被叫走了,云琅则叫了张义过来。
“去查一下,驸马今天都去了哪里,脖子上的伤怎么弄的。”
约摸半个时辰后,张义回来说,“公主,驸马去了蒋夫人那里用午膳,好像不太愉快。蒋夫人打了驸马耳光,那脖子上的伤,应该就是......”
“知道了,下去吧!”
母亲打儿子,她能说什么呢。
但云琅明白,蒋夫人为什么要打蒋安澜,肯定是因为她呗。
蒋安澜不说,就是不想她不高兴。
所以,她只能装不知道。
几天之后,沈洪年一行人到了定州。
乐瑶在定州的公主府就安排在了云琅的隔壁。
从前她去看过的那处宅子,因为后来看上了楚宅,就放弃了那一处。
也不知道她那皇帝老子怎么想的,偏把乐瑶的宅子安排在了她隔壁,这肯定不是想让她们姐妹在定州相互扶持。
“你要是不喜欢跟他们做邻居,等之前的公主府修缮完毕了,咱们再搬回去住。”
隔壁住了人,时不时的有动静传过来。
蒋安澜陪着云琅用午膳,注意到她的心情似乎不佳。
“不必。她住我隔壁,膈应难受的是她,我干嘛要躲着。这要是躲了,她还真以为我怕她。”
蒋安澜给云琅盛了汤,又吹得差不多了,这才递到云琅手上。
云琅看了一眼蒋安澜的脖子,那道红痕基本上散去。
“蒋安澜!”
云琅低下头,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汤。
“夫人那边,你不必帮我说话。是我害了她跟兰儿下狱,她有理由不喜欢我。”
蒋安澜知道公主聪明,她开口提了这个,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公主,臣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后宅妇人。她没有经历过太多事,更不懂朝堂之事。
有时候说话不好听,或是因此伤害了公主,公主皆可怨臣。是臣粗鄙,没有出生在太好的家庭,才让公主受了委屈。臣向公主请罪!”
正吃着饭呢,蒋安澜又给跪下了。
云琅是真后悔自己提了这个。
她提这个的初衷是想说,让蒋安澜不必在其母亲面前因为帮她说话而让蒋夫人生气动手。
如果不说的话,她又怕蒋安澜后面还会因为这个与蒋夫人起争执,母亲再打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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