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罾。
一种流传千年古老而又朴素的捕鱼方式。
在赵石榴童年的记忆里,爹、祖父和大伯就是这样出海劳作的,通常是几天几夜不归家。
但每次他们带着收获而归时,娘和祖母大伯母她们就会像被浪冲上岸的鱼儿重新回到海里一样,由死气沉沉瞬时变得活跃起来,烧几锅热热的洗澡水,做满满一桌菜,甚至还会偶尔让大宝哥去村里瘸子叔那里打二两小酒。
然后大家围坐在饭桌前听祖父他们笑着聊这次捞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送去镇上卖能值个什么价,哪些晒干了留在家里吃......
就算有时候也会收获欠佳,但好歹人能全乎的回来,就比那出海了就喂海神爷爷的人要强。
但或许是赵家这些年被海神眷顾的太多,靠着海神的赏赐置办了四亩田地,他们搬离了村脚靠海的老屋,在村子中心的地方建了六间青瓦石头房。
如今运气用尽,在宁和二十三年十一月四日这天,赵家起了灵堂,挂起了白幡。
赵石榴的祖父膝下子嗣不多,一共只生了三个孩子,祖母在生头一个孩子的时候遇上了十年不遇的台风天气,祖父出海未归,祖母又急又怕,羊水流完了稳婆还没有赶来,直接导致胎儿被憋死在腹中。
然后就是赵石榴的大伯赵传家,和他爹赵传正。托媒人给赵传家娶了邻村王家滩的张梅,生了三儿一女,分别是赵大宝、赵二宝、赵三宝和赵宝珠。
赵石榴她爹随了她祖父子嗣不多的问题,,赵传正娶了同村的尤小花后就生了她和她哥赵桔两个孩子。
赵家村被九龙河隔开,靠北的是北赵家村,靠南的就是赵石榴的家南赵家村。所以办丧事这天,南北赵家村的都来了不少人,大家或多或少都沾亲带故的。
参加丧事儿的人都随了礼,赵传家和他媳妇负责在门口收礼,张梅看到装钱的筐都快堆满了,还有一侧各家带来的一些鸡蛋海货之类的食品放在一起好不壮观,即使是在自家的葬礼上都压不住嘴角,偷偷地扯了扯赵传家的袖子,和他咬起来耳朵“当家的,这礼给的比咱成亲的时候都多,现在老二家的不在了,他儿子也没了,你说最后这些爹娘会不会都给咱了.....”
赵传家听完用脚踢了踢桌子下钱筐,铜钱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啧”了一声,“那还用说,这回也就是我跟爹福大命大,死里逃生,要不你可要当个俏寡妇了,我是老大,现在就我一个儿子,不给我难道还给那个一脚踹不出个屁的孤儿吗?”
“去你的,你才做俏寡妇呢......”张梅左右看了看,见没什么人看他俩,便伸出两指在赵传家后腰肉上不轻不重的拧了半圈,听到他小声的“哎哟”声,才甩了他一个白眼后松手。
赵传家看着张梅翻白眼都像是在抛媚眼,心里不禁暗爽:不愧是自己花重金托媒人上了五六次门才娶回家的女人。
又踢了踢脚下钱筐,对张梅扬了扬下巴,“都给你。”
“哼,算你有良心....”
赵传家夫妇俩在这咬耳朵打随礼的主意的时候,正屋灵堂前三个女人跪在两套旧衣服面前,泣不成声。
这三人正是赵传正的媳妇尤小花,儿媳妇李妖,和女儿赵石榴。
灾难降临到了赵家,更准确地说,降临到了赵传正家。
她们同时失去了丈夫、儿子、爹、大哥,失去了依靠,失去了她们的天,对于她们来说无异于天塌了。
“快,快来人,妖儿晕倒了.....快请,请胡药头看看....”尤小花跪在地上冲外面喊道。
她本来沉浸在失去丈夫和儿子的痛苦中嚎啕大哭,却突然感受到一侧的李妖上半身直直的向她倾倒过来,才发现儿媳妇竟直接晕倒了,这个小家再也不能承受失去任何一人,于是她大声呼救。
“娘,娘我去,我去叫胡药头来救嫂子,我跑得快。”赵石榴在李妖倒下的一瞬间也发现了,她赶忙托住李妖后背,这才让李妖的身体向尤小花那边摔去,没摔到脑袋。
此时她也不放心其他人,猛地站起来就要向外冲去找胡药头看看,但因为跪的太久,膝盖长时间受到挤压而缺血,直接一个趔趄又跪在地上,但也顾不得其他,爬起来就往住在五泉山脚下的胡药头那里跑。
胡药头是一个孤儿,听说家在西北边境那里,后来连年干旱,边境为了争夺地盘战乱不断,举家迁徙,走到最后就剩他一人了,后来被一游方道士收养,学了些治病救人的手段,算得上是个土脚大夫,平时也偶尔给人选个吉日,挑个墓地之类的。
今天是赵传正和赵桔的丧事,按理说胡药头是应该来的,只是因为前些日子上五泉山找草药的时候误入了捕猎的陷阱,崴到脚,不方便出门。
“胡伯伯,胡伯伯,你在家吗?我是石榴,胡伯伯!”赵石榴一口气跑了快二里地,如今站在胡药头大门口一边大口呼吸,一边喊胡药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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