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中的秋意渐浓,钟粹宫庭院里的银杏树开始泛黄,如同此刻暗流涌动的后宫局势,表面平静之下蕴藏着即将到来的风暴。林清玥站在窗前,指尖轻触微凉的窗棂,通过这段时日建立的信息网络,她早已感知到皇后一党正在酝酿新一轮的攻势。
辰时初刻,乾清宫早朝的气氛异常凝重。宰相慕容峰手持玉笏出列,声如洪钟:“陛下!云嫔娘娘推广甘薯种植,此物虽可解饥荒,然其源自番邦,非我中原正统。臣恐长此以往,百姓将弃五谷而重杂粮,有违祖制,动摇国本啊!”
这番话看似忧国忧民,实则是皇后一党对林清玥的又一次围剿。慕容峰门生故旧随即纷纷附议,言辞激烈,仿佛甘薯是祸国殃民的毒草。
齐珩端坐龙椅,目光扫过群臣,最后定格在慕容峰身上:“宰相可知北地春荒已致流民数万?可知甘薯试种亩产超三千斤,可活民无数?”他缓缓起身,声音渐沉:“《尚书》有云:‘民惟邦本,本固邦宁’。祖制之要,在于保民安国。若固守陈规而视百姓饥馑于不顾,才是真正的违背祖训!”
这番掷地有声的反驳,让慕容峰等人哑口无言。齐珩顺势下旨:“甘薯推广之事,朕意已决。今后再有以‘祖制’阻新法者,严惩不贷!”
退朝后,齐珩径直来到钟粹宫。他握住林清玥的手,轻叹道:“朝堂之争,让你受委屈了。”林清玥通过读心术,清晰感受到皇帝心中的坚定与维护,但她更明白,这场风波绝不会就此平息。
云婉儿在永和宫偏殿内,第三次对镜练习林清玥的神态。她轻蹙眉头,模仿着记忆中云嫔那抹淡然的笑意,喃喃自语:“陛下为何还不召见我?明明我的容貌与她如此相似……”
几个月前,她满怀信心入宫,以为凭借这张与云嫔相似的脸,能轻易获得圣宠。然而现实给了她沉重一击——皇帝从未踏足她的寝殿,即便在宫宴上相遇,目光也未曾多停留片刻。
“定是云嫔暗中作梗!”云婉儿愤愤地摔碎一支玉簪,“她怕我夺宠,所以在陛下面前诋毁于我!”这种妄想在她心中生根发芽,逐渐演变为偏执的恨意。她不知道,齐珩疏远她的真正原因,正是她那刻意的模仿显得矫揉造作,与林清玥浑然天成的气度相去甚远。
更深层的是,齐珩通过她,总是想起三年前那个单纯依赖她的苏云裳,而现在的林清玥变化太大,他内心其实有着一丝自己都未完全察觉的畏惧和不解。这种复杂心绪,让他下意识地回避这个“替代品”。
与云婉儿的焦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柳清漪的平静。这位太傅孙女入宫本非所愿,家族希望她能在后宫为柳家争取更多政治资本。然而对她而言,皇帝的冷落反而是种解脱。
每当夜深人静,柳清漪总会从妆匣底层取出一枚素笺,上面是御使公子亲笔所题的诗句:“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这是入宫前他偷偷塞给她的信物。她知道他正在寒窗苦读,准备科考,期盼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或许那时能有转机。
“不得宠幸,反倒安全。”柳清漪透过窗棂望月轻叹。她暗中观察,发现云嫔林清玥处事公允,且屡有惠民之举,内心颇为钦佩。她甚至暗自希望云嫔能一直得宠,这样后宫能少些纷争,她也能在这深宫中偏安一隅,静待命运的转机。这种清醒与淡然,让她在波诡云谲的后宫中,守住了一份难得的宁静。
林清玥深知“欲成事,先聚人”的道理。晋封云嫔、移居钟粹宫后,她开始系统性地构建自己的团队。
小顺子这个曾在各处受尽欺凌的小太监,如今被提拔为钟粹宫掌事太监。林清玥不仅出钱为他母亲治病,更信任他负责对外联络。小顺子感恩戴德,心中暗誓:【娘娘待我恩重如山,我这条命就是娘娘的!】他利用跑腿之便,悄然收集各宫信息,成为林清玥在宫中的“耳目”。
钱妈妈被任命为宫内掌事,统管丫鬟仆役。林清玥帮她解决了几子前程烦恼,钱妈妈心中感念:【老奴在宫中三十年,从未见过如此体恤下人的主子。】她以丰富经验将钟粹宫打理得井井有条。
刘嬷嬷的安置更显温情。这位曾在冷宫对林清玥有滴水之恩的老人,如今被接来安享晚年。林清玥让她辅助钱妈妈,既给予尊重,又不让操劳。刘嬷嬷常对众人念叨:“娘娘是菩萨转世,咱们可得尽心伺候!”
对这些核心成员,林清玥从不吝啬关怀。月钱赏赐从不克扣,家中有难必伸援手,但同时也立下规矩:忠诚不二、守口如瓶。这种恩威并施的策略,使得钟粹宫上下铁板一块。
凭借这支忠诚的团队,林清玥开始编织一张隐秘的信息网络。小顺子负责与外朝太监联络,打探前朝动向;小荷、秀珠与各宫宫女交好,收集后宫琐事;钱妈妈则从底层仆役中筛选有用信息。
这些信息每日汇总至林清玥处,她结合读心术的验证,准确拼凑出后宫权力格局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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