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妙青心里一动。
哥哥要来,母亲也要来,婚事是幌子,真正的重头戏是那些贡品,和藏在贡品里的账本。
她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真的吗?那臣妾可要好好准备了。”
皇帝看着她高兴,自己也龙心大悦,又陪着她说了会子话才离开。
人一走,殿内的暖意仿佛都真实了几分。
孙妙青脸上的笑意却淡了下去。
一个在肚子里,一个在路上。
这两张牌,一张都不能出岔子。
日子照旧过。
无论这肚子里是不是已经悄悄揣上了一个新项目,孙妙青的作息依旧精准得像上了发条的钟。
每日晨昏定省,逗弄塔斯哈,看账本,处理宫务,一切都井井有条。仿佛那个“月信推迟了十天”的消息,不过是午后昏昏欲睡时的一场梦。
但她心里清楚,这不是梦。
这是在刀尖上走钢丝,底下是万丈深渊。
“主子,这是瑞珠刚叫人送来的,说是御膳房新做的杏仁酪,特意给您留的。”青珊将一碗温热的甜品呈上来。
孙妙青舀了一勺,没吃,只放在鼻尖闻了闻。
“赏给小卓子吧,就说他当差辛苦了。”
这点小恩小惠,是维系“线人”关系的必要成本。瑞珠那条线,如今是越放越长了。
果然,不多时,瑞珠就亲自过来了,脸上带着几分掩不住的得意。
她先是规规矩矩地请了安,才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主子,成了。”
孙妙青眼皮都没抬一下,只轻轻“嗯”了一声。
瑞珠继续道:“奴婢照您的吩咐,这几日日日都去‘偶遇’碧官女子。起初她还端着架子,奴婢送了两次点心,又替她骂了两回御膳房的奴才,她的话匣子就关不住了。”
“她说什么了?”
“什么都说。”瑞珠学着浣碧的语气,撇了撇嘴,“说自己一片好心绣了香囊,反倒被当众下了没脸。还说……若不是她姐姐那张脸,皇上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
孙妙青听完,终于笑了。
很好,鱼食已经吃下去了,就等鱼钩扎进肉里。
“继续。别太刻意,也别断了。缺什么了,就从我这儿拿些不打眼的东西送去,让她记着咱们的好。”
“奴婢明白。”
打发了瑞珠,孙妙青的目光落在了桌案的历书上。
五月初十五,万寿节。
她的指尖在“五月十七”那个位置上轻轻一点。
温宜公主的生辰。
“青珊。”
“奴婢在。”
“去库里,挑一柄小孩子玩的小玉如意,再配一对赤金的项圈手镯,要分量足,但样式别太张扬。”孙妙青吩咐道,“到时送到曹贵人宫里去,就说本宫贺温宜公主生辰,祝咱们的小公主岁岁无忧。”
青珊有些不解:“主子,这礼是不是太重了些?曹贵人如今……”
“如今她女儿就是她的命。”孙妙青打断她,“送东西,就要送到人心坎里。她现在最缺的,是旁人对她女儿的看重。你只管去办。”
一份重礼,既是给曹贵人看的,也是给翊坤宫那位看的。
她就是要让年妃知道,曹贵人这条船,已经开始摇摇晃晃,准备另寻码头了。
至于万寿节给皇上的贺礼,孙妙青反倒不怎么上心了。
她拿起针线筐里一个只绣了一半的香囊,上面是寓意江山永固的云纹。
如果卫临明日来请脉,确定了喜讯,那这个香囊,就是她今年献给皇上最好的贺礼。一个简简单单的香囊,配上天大的喜讯,比什么奇珍异宝都更能让皇帝龙心大悦。
但如果……只是空欢喜一场呢?
那她就得连夜赶工,把库里那块前朝大家亲笔题跋的端砚给包装一下,再配上自己写的贺表,务必要办得风风光光,才能不被旁人压住风头。
孙妙青放下手里那只绣了一半的香囊,心里轻叹一声。
Plan A失败,就得立刻启动Plan B。
“春桃。”
“奴婢在。”春桃连忙上前。
“去库房,把那个用紫檀木盒子装着的前朝大家的端砚取出来。记着,让小卓子和小沛子两个一起去,仔细抬着,别磕了碰了。”
春桃的眼睛瞬间睁大了些:“主子,那可是您压箱底的宝贝,就这么送出去?”
“压箱底的宝贝,就是要在关键时候拿出来撑场面的。”孙妙青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万寿节的贺礼,阖宫上下都盯着。我如今协理六宫,送出去的东西要是小家子气,丢的是皇上的脸,也是咱们春熙殿的脸。”
她顿了顿,继续吩咐道:“再去找小沛子,让他去内务府领最好的明黄色贡缎,要双面绣云龙纹的。再配上东珠串的络子,包装盒也要用最好的锦缎重新裱糊。总之,从里到外,都不能让人挑出半点错处。”
这番话说得春桃心头一凛,连忙应下:“奴婢明白了。”
孙妙青靠回软枕,在心里默默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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