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人人都以为是冲着华妃娘娘去的。可谁知,顺藤摸瓜一查,竟查出整个宫里,除了御膳房,便只有……只有莞贵人宫里领过木薯粉。
妹妹当时在场,听闻此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莞贵人素来与我交好,我断不信她会做出此等狠心之事。可偏偏祸不单行,竟有华妃宫里的宫女站出来,指认说七夕夜宴那晚,亲眼见莞贵人往华妃的清凉殿方向去了。
这下可真是……人证物证俱在,曹贵人当场就哭倒了,求莞贵人高抬贵手,饶过她的孩儿。华妃娘娘更是咄咄逼人,言语间恨不得立刻就定了莞姐姐的罪。眼瞧着皇上都要下旨将莞贵人禁足了,妹妹我站在那儿,真是心急如焚,却又人微言轻,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端妃娘娘竟抱病赶来了。姐姐也知道,端妃娘娘向来与世无争,深居简出,谁也想不到她会来。她竟当众说,那晚莞贵人是与她在一处,两人谈论佛经,很是投契。
有了端妃娘娘作保,皇上自然信了。那两个作证的宫女,便被当做捕风捉影,污蔑主子,拖出去重重掌了嘴。
此事虽就此了结,莞贵人也洗清了嫌疑。可妹妹心里,却总觉得不踏实。这宫里的人心,真如海底针一般,叫人看不清,也摸不透。莞贵人平日里看着并不像潜心礼佛之人,偏偏那晚就与端妃娘娘谈经论道……唉,或许是妹妹多心了吧。只是可怜了温宜公主,平白受了这番罪过,真凶到底是谁,恐怕也成了一桩悬案了。’
孙妙青一字一句看完,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只将那张写得密密麻麻的信纸,递给一旁的春桃。
“烧了。”
春喜接过信,凑到烛火上引燃。
娟秀的字迹在火苗中蜷曲、焦黑,最终化为一捧灰烬,簌簌落入脚下的铜盆,了无痕迹。
“小主,这事……瞧着倒像是曹贵人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春喜压着嗓子,忍不住先开了口。
“不然呢?”
孙妙青拿起一颗饱满的松子,用小银签慢悠悠地剔着壳,眼皮都未抬。
“华妃怎么磋磨温宜公主的,她这个当额娘的,心里会没数?”
她手上的动作不停,声音里透着一丝凉薄的讥诮。
“曹贵人这是想明白了,与其让女儿受那无穷无尽的长痛,不如索性自己动手,让她受这一回短痛。”
“啧,也真是个狠人。”
春桃收拾着桌上的空碟子,眉头却紧紧蹙着:“可这法子也太糙了些。木薯粉这种东西,一查就能查到源头,万一端妃娘娘没出来作证,莞贵人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说,”孙妙青将剥好的松子仁丢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赌的,从来就不是端妃。”
“她赌的是皇上舍不得。”
她顿了顿,又拿起一颗松子,像是想起了什么绝顶好笑的事,嘴角控制不住地扬了起来。
春桃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这后宫里,真是走一步一个坑。“那莞贵人岂不是要恨死曹贵人了?平白替她背了这么大一个黑锅。”
孙妙青却忽然笑了,将最后一粒松子仁丢进嘴里,慢悠悠地嚼着,那模样,不像是在议论一桩关乎性命的阴谋,倒像是在听一出顶有意思的戏。
“恨?她现在可没空恨曹琴默。” 甄嬛那晚,可是在桐花台跟果郡王私会呢。
真凶是曹琴默,背锅的是甄嬛,作伪证的是端妃,一环扣一环,真是精彩。
“至于端妃娘娘那个借口……谈论佛经?”
“莞贵人那张脸,那双眼睛,像是能跟人坐着聊一宿佛经的样子吗?”
“我看她连《心经》都未必能背得全。”
“端妃这个由头找的,真是……菩萨听了都得愣一下神。”
春桃和春喜都忍不住低头笑了。
“不过,最有趣的,还是写信的这位。”
孙妙青的目光落在铜盆里那堆尚有余温的灰烬上,眼神里满是赞许。
“你瞧她这信写的,字字句句都在替莞贵人喊冤,可东一句‘人证物证俱在’,西一句‘端妃娘娘来得蹊跷’,连起来一读,哪里是在喊冤?”
“这分明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说:莞贵人就是真凶,只是运气好,找了个谁也动不了的大靠山,脱了罪。”
“她这是在向咱们表功呢!”春桃恍然大悟。
“她聪明着呢。”
孙妙青懒懒地靠回引枕上,手轻轻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那是一种投资人看到项目回报时的满足感。
“她这封信,既是向我表功,也是在试探我的态度。她想看看,我这个盟友,是更看重她,还是更看重莞贵人。”
春喜小声问:“那小主……咱们该怎么回?”
“回什么?”孙妙青懒洋洋地掀了下眼皮,仿佛这个问题本身就很多余。
她将手里的银签子随手搁在碟边,对上春喜和春桃探究的目光,忽然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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