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熙殿内,孙妙青懒懒地靠在引枕上,指尖夹着一本民间志怪,半天也没翻过一页。
腹中这个快五个月了,身子越发沉,人也跟着懒怠起来,看什么都提不起劲。
“小主,安常在宫里的宝鹊来了。”贴身宫女春桃碎步而入,声音压得极低。
孙妙青眼皮都没抬,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淡的“嗯”。
“让她进来。”
宝鹊捧着一个长条锦盒,步子迈得又快又稳,进来就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大礼,那张脸上,喜气几乎要溢出来。
“妙贵人万福金安。”
“皇上昨儿新赏了我们小主几匹浮光锦,我们小主说,她寸功未立,不敢独享这般体面。想着贵人素日里处处照拂,这份福气,定要先紧着您送一匹来,她心里才算安稳。”
这番话,一字一句,都透着安陵容精心调教过的妥帖。
孙妙青这才慢悠悠地放下书卷,目光落在那锦盒上,唇角终于勾起一抹笑意。
“妹妹有心了。”
她端起茶碗,用碗盖轻轻撇着浮沫,并不急着收。
“这料子来得正好,前儿在园子里才打了第一场胜仗,贺礼这就送到了,是个好彩头。”
孙妙青放下茶碗,声音里透着一股掌控全局的爽利。
“这料子,是皇上的恩典,更是你家小主的体面!”
她直接对一旁的春桃吩咐:“去,把针线房最好的绣娘给我请来。就说我要用这匹‘头功锦’,给肚子里的小阿哥,裁一套满月穿的衣裳!”
孙妙青的目光扫过那流光溢彩的锦缎,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欣喜。
“沾沾他安姨母的喜气,也沾沾这‘旗开得胜’的运气!”
春桃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小主这话,哪里是做衣裳那么简单?
这分明是在敲锣打鼓地告诉整个后宫——安常在,是我们春熙殿的人!
“哎!奴婢这就去!”春桃喜滋滋地接过锦盒,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孙妙青这才对宝鹊温和道:“回去告诉你家小主,这只是个开始,让她定下心来,好生伺候皇上。往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她顿了顿,像是无意间抱怨了一句:“就是这天儿一热,宫里那些花香脂粉的,闻着都腻得慌,也不知有没有什么清爽宜人的香,能解解暑气。”
“是!奴婢一定把话带到!”
宝鹊得了准话,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这才心满意足地退了出去。
人一走,孙妙青重新拿起那本志怪,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
安陵容这步险棋,终于走活了。
她这个投资人,总算等到了第一笔最关键的回报。
华妃,甄嬛,皇后……
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
宝鹊几乎是飘着回了安陵容的住处,刚进门就差点被门槛绊倒,声音清亮得像枝头的黄鹂。
“小主,春熙殿那边回话了!”
安陵容正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将一根新得的宝石簪子插入发髻。
闻言,她手上动作未停,只从镜中淡淡瞥了宝鹊一眼。
“什么事把你高兴成这样?倒像是得了天大的赏赐。”
宝鹊笑得合不拢嘴,快步上前,将孙妙青的话一五一十地学了一遍。
“……妙贵人说,这料子鲜亮,最配得上打胜仗!她要立刻裁了,用这匹‘头功锦’,给肚子里的阿哥裁一套满月穿的衣裳,说要沾沾您这位‘安姨母’的喜气呢!”
“安姨母”三个字,说得又轻又巧,却像一块暖玉,熨帖了安陵容的心。
她终于放下手,转过身来,唇边漾开一抹久违的、真心实意的笑。
“孙姐姐说话做事,向来这般周全。”
嘴上说着周全,心里却是一片滚烫。
孙妙青这是在告诉她,第一仗,她们打得漂亮。
她安陵容,是立了头功的功臣!
这份来自盟友的认可,远比皇上的一夜恩宠,更让她感到心安。
“妙贵人还说,夏日天热,闻着宫里的香都腻得慌。”宝鹊又补了一句。
“知道了,你也跑了一趟,去喝碗绿豆汤解解乏吧。”
殿内只剩下宝鹃伺候时,安陵容又拿起那根宝石簪子,在发间比划着。
镜中人眉眼舒展,再无半分从前的怯懦与阴郁。
“小主,”宝鹃端来新茶,轻声道,“奴婢瞧着,方才在碧桐书院,莞贵人那位浣碧姑娘的脸色,可真算不上好看。”
“她若能好看,那才是怪事。”安陵容端起茶碗,用碗盖轻撇浮叶,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从前,都是她主子高高在上地赏我东西。如今,轮到我送她主子,她自然觉得我得了势,便忘了本,心里不痛快。”
宝鹃有些不忿:“那您还送那么贵重的两匹去?由着她作践您的心意,奴婢瞧着都替您生气。”
安陵容呷了口茶,温热的茶水顺喉而下。
“你懂什么。”
她放下茶碗,拿起一块松子糖,在指尖轻轻捻动。
“我送了,莞贵人不仅收了,还为了我,当场训斥了她最得脸的贴身大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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