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站在高处,望着远方沉沉夜色,忽觉一阵寒风掠过脊背。
秦烈悄然走近,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
“刚收到消息——天机阁已派‘影鸦’七十二骑南下。”
“三日内,必至。”夜色如墨,北舆废墟之上,百盏魂灯依旧不灭,火光在风中摇曳,仿佛无数双不肯闭合的眼睛,静静注视着这片沉睡二十年的焦土。
苏晚晴立于归途道口,衣袂翻飞,目光沉冷如铁。
秦烈带来的消息像一把利刃,划破了短暂的平静——“影鸦”七十二骑南下,三日内必至。
众人神色凝重,匠人收起了工具,医者加快为谢云书施针,连一向沉默的水婆子都低声念起地脉经咒,似在祈求大地庇护。
可苏晚晴没有下令撤离,也没有加固防线。
她转身,声音清亮如裂帛:“把所有魂灯,移入地道口。”
众人一怔。
“灯不灭,路不止。”她一字一顿,“他们怕我们点灯,怕我们记名字,怕这些亡魂归来。那我们就让灯火照进地底,让每一盏火,都成为他们的嘴,替他们说话。”
她抬手一挥,命人取出早已拓印好的《骨灰调包记录》副本——那是从宫城密档中千辛万苦换来的证据,记录着当年朝廷如何以假骨灰欺骗阵亡将士家属,掩盖北舆军全军覆没的真相。
纸页泛黄,字字泣血。
“抄写百份,由幸存弦月卫化整为零,混入周边村落,张贴宣讲。不许提‘复仇’,不说‘冤屈’,只问一句——‘粮到了吗?’”
她的声音不高,却如惊雷滚过荒原。
当夜,风雪未至,人潮先行。
弦月卫们披上粗布斗篷,扮作游方货郎、走唱盲人、采药山客,悄然潜出废墟。
每一份《记录》都被夹在年画里、藏在米袋中、贴在村口井壁上,如同种子撒向干涸的土地。
次日黎明,天光未明,第一缕炊烟却已从远处山脚升起。
有农夫挑着热粥来了,桶盖一掀,白雾蒸腾,他红着眼眶说:“我爹死在北舆,临终前就问我娘……粮到了吗?”
一位老妇拄着拐杖,颤巍巍送来一件缝补多次的旧棉袄:“这是我儿子的寿衣……他走时没穿暖,我想让他同袍能暖一程。”
一个哑巴少年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一块刻了名字的木牌,眼泪顺着皲裂的脸颊流进泥土。
还有人带来了酒——劣质的浊酒,却郑重其事地洒在魂灯之前。
而最让人动容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抱着一块褪色的灵牌走近。
她嘴唇哆嗦,声音哽咽:“他也姓谢……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们的人,但我希望他的名字……也能被念一次。”
苏晚晴接过灵牌,指尖抚过那斑驳的“谢”字,眼底骤然灼热。
她没有多言,只是亲自将灵牌放入灵车,与三百忠魂并列安放。
晨光微露时,谢云书已登上高台。
他身体仍虚弱,靠一根木杖支撑,可脊背挺得笔直。
他望着山道上越来越多汇聚而来的人影,望着那些捧着食物、衣物、灵牌的百姓,忽然低声道:
“不是我在带他们回家……是他们在引我前行。”
风掠过高台,吹动他残破的衣袖,也吹起远方山巅一面缓缓升起的黑旗——旗无纹,无声,却如一道撕裂天际的伤痕。
而在更远的村落深处,某户人家的孩童围坐在灶火旁,奶声奶气地哼起一首新学的歌谣,调子仍是熟悉的《盐滩耕歌》,可歌词却已悄然换了模样——
“……王五守东门,张十七断刀,陈十一咽下最后一口草根,说莫报娘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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