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缸摇,醋坛跳,掌柜不睡屋里头,专爱蹲墙角!”
孩童追逐嬉戏,也将这些怪调编作游戏歌谣。
酒肆茶楼,竟有人以此打趣取乐。
官府起初不屑一顾,直至有属吏惊觉:这几首“童谣”,竟与近期多地异动时间高度吻合!
可等他们下令清查时,早已满城皆是“疯语”。
抓不完,也杀不尽。
而在杏花村最深处的地窖中,石敢当正俯身查看最后一段铜管连接。
他抹去额上汗珠,抬头看向苏晚晴:“地道已通至京西仓外三百步,入口伪装完毕,粪窖气味浓烈,绝不会引人注意。”
苏晚晴点头,目光投向窗外渐暗的天色。
雨又下了起来,轻轻敲打着屋檐。
她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断续歌声——
是个孩子在唱《腌菜歌》。
声音稚嫩,却穿透雨幕,一字一句,清晰可闻。
她站在窗前,没有回头。
只是唇角,缓缓扬起。
五月十四深夜,京西仓外的风裹着湿土与粪水的腥气,在荒草间低低呜咽。
石敢当伏在粪窖入口旁,指尖抹过伪装得几可乱真的腐木盖板,确认气味、颜色、触感皆与周遭泥泞浑然一体。
他身后,十余辆“送酱车”静静停驻在林影之下,陶坛中酸浆微沸,铁刃沉眠。
“都记住了。”他压低嗓音,扫视一圈押车的“妇孺”——那些平日里在村头喂鸡、晒菜、被世人视为无用的老弱,此刻眼神清明如刀,“进仓前唱《晚晴灯海》新调,一句不落,一句不错。若有人问,就说‘东家发善心,供酱换米粮’。”
众人点头,无人颤抖。
一辆车辕上,瞎了一只眼的陈阿婆哼起歌来,破锣嗓子却精准踩着节拍:
“一更天,点灯忙,三十六盏照山岗;
二更鼓,酱坛响,牛皮底下藏虎符……”
守门官兵果然皱眉:“又是这破调!吵死了!”
副尉却挥手拦下:“大人说了,只要是唱歌的,都不准拦——越吵越好,吵死他们自己。”他冷笑一声,“疯子闹市,还能翻了天不成?”
车队缓缓驶入,轮轴碾过青石,发出沉闷回响。
没人注意到,每辆坛车经过门槛时,底盘暗格都悄然滑出一道细铜管,与埋设在地下的传导系统无声对接。
与此同时,杏花村口,老槐树在夜雨中静立如哨兵。
苏晚晴立于树下,指尖轻颤地托着那枚染血节拍器——谢云书临行前塞进她掌心的最后信物。
铜壳冰凉,内里机括却似仍跳动着他的脉搏。
她深吸一口气,将它缓缓放入树洞深处。
片刻后,一声极轻的“叮”响起。
机关触发。
她闭了闭眼,仿佛看见千里之外,某座密室中的齿轮开始转动,某条被封印的指令正在苏醒。
这不是结束,而是倒计时的起点。
她转身走向祠堂,脚步未乱,心却如潮涌。
堂内烛火摇曳,夜莺师姐蜷坐在墙角,目光呆滞,双手却不受控地在墙面涂抹灰烬。
苏晚晴走近,只见一幅星轨图赫然成形——星辰轨迹诡异非常,非天文所载,而是以音律为度、节气为尺绘就的“归元律象图”。
中心一点,墨迹最重:
寅时初刻,仓门自启。
“仓门……自启?”兰姑喃喃,“机关?内应?还是……命定?”
苏晚晴凝视良久,忽然低笑出声。
“你们以为疯子不会唱歌?”她声音轻得像雨落屋檐,却又锋利如刃划破长夜,“可最真的谱,从来不在纸上。”
她抬手熄灭烛火,黑暗中,唯有墙上星轨隐隐泛光。
远处,京西仓城墙之上,一面漆黑无字的旗帜,正悄然升起,迎着风雨无声招展。
而她转身走出祠堂时,并未回屋歇息。
身影悄然没入村外幽暗土路,朝着新建水堰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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